前堂的几女听了赵班头的话心中更急。
夏书玉走来走去,心中担心无比,话音都带上了一点哭腔:“照他所说,杨洛要受苦了,不知道乔东家现在到了没。他们仗势欺人,我要到府衙告状去。”
夏书玉本就是平民百姓,一介女子,哪经历过这种事。脑中慌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会已经乱了方寸。这会她心中也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带上杨洛的那个牌子去府衙。
周玉蝶在一旁脸色苍白,贝齿使劲的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在这里她最尴尬,不好说什么,只能把一切都藏在心底。
乔灵儿心中也是焦急,不过她毕竟见多识广,皱着眉头坐在那没有出声。
云娘倒是冷静,她跟杨洛可没有多好的关系,不过看着慌乱的夏书玉和身子发颤的周玉蝶,还是柔声道:“对方毕竟是知府公子,若是不让他出口气,乔东家去了这事也不好办。不要太担心,看样子对方也不是要置杨洛于死地。皮肉之苦罢了,咱们也出不上什么力,等着乔东家的消息就好。”
说到皮肉之苦,脑海中又想起了那天杨洛胳膊受伤、满是鲜血的画面,早已冰封的心底也泛起了点点涟漪,一时间竟有点担心杨洛起来。
经过云娘这么一说,几人倒是略微放下点心,夏书玉坐在了周玉蝶身边,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没事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周玉蝶,还是在安慰自己。
这会天刚黑不久,各种彩灯照亮了广平城。街上的人太多。这也导致了乔四海的车驾走的不快,快半个时辰才到了府衙。
知府沈永年和家眷就住在衙门后面,这是朝廷给官员的福利。沈永年有一妻一妾,长子沈青山,妾室还给她生了个女儿,年纪尚幼。
这会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沈永年正和妻妾说着话,小女儿靠在娘亲怀里,倒是其乐融融。
“青山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这个日子还跑出去胡闹。”
“老爷,青山那么大了,离家又这么久了,难免有些应酬,你可莫要在那么拘着他了。再说这孩子懂事,知道轻重,您放心吧,一会准回来。”
“哼,你就是这么惯着他。我费了多大的力气、还欠了人情才把他送进国子监,看看他都学了些什么。”
“老爷,公子也在外一年多了,回家了也该歇歇。”妾室在一旁也温柔的开口劝道。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四海商行东家乔四海求见,正在门外。
沈知府不由得愣住,这个时候这乔四海来干什么。别人的话他或许就不见了,可乔四海毕竟是广平府巨贾,每年纳的税银可都是他的政绩,更不要说私下的孝敬也是一直未曾断过,不好拒绝。当下便叫下人令人进来,叫夫人和妾室带着女儿回了后堂。
乔四海跟着下人进了厅堂,施礼道:“见过沈大人,这时候来打扰,还请大人恕罪。”
沈知府也未起身,招手道:“乔东家客气,坐下说话,不知乔东家这是后来有何要事?”
“沈大人,事情紧急,在下就直说了,在下有个子侄辈......”迟一会,杨洛就多受一回罪,乔四海也未啰嗦,直接把事情前后讲了一遍最后道:“沈大人,我这个子侄初出茅庐,得罪了沈公子。不过这会他应该已经得到了教训,还望大人开恩,能饶恕他这一次。”
说完,乔四海上前两步,从衣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放到了沈知府面前桌子上,随即又退后,静立以待。
沈永年眼光微微瞟了一眼银票,上面那一张是一千两,这一叠应该有一万两,皱着眉头起身道:“乔东家这是何意,哪用得着这样,这个混账回来也不消停,公器私用。我派人过去、算了,我亲自过去一趟,这些快快收起来。”
“大人,这应该的,就当做是我那子侄给沈公子赔罪之用。”
沈永年也未再推脱,也没管桌上的银票,起身道:“走吧,现在就去看看。”
今天是年夜,府衙班房之首的两个差役在门房里推杯换盏,桌上酒菜颇为不错,平日里可吃不到。虽说不能回家团聚,不过今夜值守可有不少的赏钱,倒也不算。两人明显酒意正酣,红着脸边吃边聊。
忽的,房门被推开,一股冷风冲了进来,两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谁?”两人下意识的拿起了桌边的腰刀,起身向房门看去。
瞬间酒意就醒了几分,“大人、大人您怎么来了?”见到是沈知府,两个人不免有些慌乱,值守期间饮酒可是罪过。心想着:莫不是哪个混蛋去告了状这下怕是完了。
没成想沈知府没有发怒,看着两人不看的样子,皱了下眉头,马上又舒展开来,道:“今儿是年夜,你们还要值守,辛苦了。补过课莫要醉酒,出了事我饶不了你们。”
两人没想到知府大人没有训诫他们,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处理了心下感动,两人连忙道:“是,打扰您,小人知道了,绝不会出乱子。”
沈永年点了点头,又问道:“青山可是在里面,还带了个人回来?”
“回大人,公子是带了个人回来,正在里面。”知府大人问话,两人可不敢隐瞒老实回答道。
“乔东家在这稍等,我去看看。”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是先稳住乔四海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