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拄着刀深深的喘了几口气,便继续向前走去。右胸中箭那人还没死,嘴里不停的吐着血。也不知道此刻他心中是否后悔,本以为能捞个轻松的功劳,所以他才亲自带人来拦杨洛。可他的刀还没出鞘,敌人的面貌都没见到,就这么倒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肺被射穿,就是现在有神医在侧,也回天无术。他努力让自己清醒点,想看看到底是谁杀了他。可等杨洛到了他近前,却看到了杨洛脸上黑色的蒙巾。无力的仰倒在地,嘴里也不知道在小声的嘟囔着什么,缓缓的闭上了眼。
走到这人近前时,杨洛略微顿了下脚步,然后继续前行,长刀顺势划过那人的脖子。来到那个弓手近前,从地上的箭壶中抽了几支箭放进自己箭壶里。长刀在那人的衣服上蹭了几下,又伸手在地上抓了把雪,塞进嘴里。在旁边随便牵了匹马,看着前方,深深呼吸了一口,双腿一夹,继续向前追去。
眼下夜深人静,又在这空旷地界,那几人临死前的哀嚎声前面这些人已经听到了。尤其是后面两人与杨洛搏杀时清脆的兵器撞击声,受伤时的惨叫声,都清清楚楚。
第一惨叫这些人还以为是追来的人已经被处理,可再一声的惨叫却令他们慌了神。第一声或许没听仔细,可第二次却听了个真:好像是咱们的人受了伤。
一人连忙骑马来到车前,对着车窗道:“管事,好像出了意外。”
“嗯,”郝仁在车里听的 不轻,顺手拉开车窗,顿时一股冷气扑进了车里,沉声道:“怎么回事?”
“那个......那个,他们几人好像没拦住追来的人,听刚才的声音他们几个像是出了意外。”
“什么?”郝仁不敢相信的调高了嗓门,厉声道:“废物,刚才不是说追来的只有一骑吗,四个人拦不住一个?”
“哈哈,你说的不错,你的人真废物。”这时,车厢里眯着眼睛的乔四海幸灾乐祸的开口了。
郝仁拿乔四海没办法,别看现在人家是阶下囚,可自己偏偏不敢把他怎么样。若是乔四海真的投了严家,那地位科比自己高的多。想了想道:“你带弓手埋伏路边,务必一击必杀。”
“那个......两个弓手刚才都去了。”
“废物,真他娘的废物。”刚才还志得意满的郝仁火气上涌,四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弓箭手,竟然没拦住一人可眼下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压下怒火,想了想道:“那我们就......”
刚说到这,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那‘哒哒’声像是一声声响鼓,这些人无不色变。
郝仁一摆手,那人低喝了一句:“停下。”
所有的骑士都停下了马,车夫也停下了马车,没人说话,一片寂静,除了后面‘哒哒’的马蹄声,像是催命一般。
马蹄声越来越近,郝仁来不及多想,吩咐道:“全部停下,留下四个人护着马车,其余人全部对付敌人,杀了他,大功一件,升为队长。”
原本的队长刚才带人拦人没回来,看样子凶多吉少,郝仁正好用这个位子给众人提提气。黑夜与死亡联系起来,总能给人带来恐惧,尤其是刚刚的四人没回来。
那人低声回了声‘是’,便领着人堵在了路上,把马车护到了后面。马车左右的四个人也抽出了刀,给自己壮壮胆气。
车厢里的乔四海虽然表面平静,心里却是紧张不已。乔府现在只剩下几个护卫了,身手他都知道,做不到刚才说的那样,那追来的人九成九是杨洛。
‘这孩子,真是鲁莽,他的伤还没好吧,这里这么多人,他一个人太危险了’。心里焦急万分,却也无能为力。
杨洛骑的并不快,他要保持体力。刚才一阵剧烈的出手,感觉后背的伤口有地方裂开了,一阵又痒又痛的感觉传来,眼下也顾不上了。
他几乎趴在马背上,尽量缩小目标,怕敌人万一再有弓箭手。
看着远处的黑影,杨洛慢慢放慢了马速,直到黑影清晰了些,停住下了马。
“放了乔四海,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走。”不等对方开口,杨洛大声道。
“哼,可笑,你是何人,竟敢孤身一人来追。我问你,我们的四个兄弟在哪?”地面一人拍马上前了几步,大声道。
“他们几个深知自己做的不对,犯了王法,已经决定改过,弃暗投明,在后面歇着呢。你们不如也收起刀剑,放了乔东家,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自相安无事可好。”
“装神弄鬼,想必那几位兄弟已经遭了你的毒手,还想着平安无事。要么你速速退去,要么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小子,不管你是谁,可莫要枉送了自己性命。”
“蓄意伤人性命,抓走四海商行东家乔四海,你们可知王法森严。我乃内卫司百户,遇到这事不能不管,放下兵器,你们尚能从轻发落,否则杀、无、赦。”
内卫司几个字说出来,惊的一众人目瞪口呆。他们也不知杨洛说的真假,可哪个敢冒充内卫司啊。对付一般人他们不怕,因为背后靠山足够强大。可对内卫司出手等同造反,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一时间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