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昭帝沉了沉眸子,起身坐了起来,身后的月妃也跟着坐了起来,伺候他套上里衣里裤后才走到屏风之后。
“进来。”
白安垂着脑袋,疾步而入,“皇上,大事不好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昭帝,满头的冷汗,“韶王殿下在去永宁塔的路上,遇上穷凶极恶的匪徒,沿路去永宁塔的所有罪犯包括韶王殿下在内全都被杀了,无一活口。”
天昭帝的瞳孔狠狠一缩,脸色当即黑如沉幕。
“何时的事?”
“应当是昨日上午,因为无一活口所以被人发现已是午时,刚刚才传回京中,韶王殿下的遗体已经被送回来,如今已被俪妃娘娘接回了她的胧月宫了。”
天昭帝捏着眉心骨,心中忐忑不安,丧子之痛他倒是没感觉到几分,反倒是容烁的死他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引起北邺的不满,北邺自打送了俪妃来和亲名义是和大焱结了兄弟情谊,可多年过去,北邺也已经没了初时的客气,近几年的赠礼都是敷衍了事。
他现在担心的是,俪妃对北邺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他们在以俪妃为挡箭牌,暗中储存实力,想要出其不意。
而容烁的死极可能会成为一个导火索,让他们借机发动战争,如今姬宸已经回了东疏,还未建立自己的稳固势力,若是东疏在此时同北邺合作,那么大焱将危在旦夕。
见天昭帝没发话,白安的声音轻了又轻,“皇上,太后也已知晓了此事。”
天昭帝动作一顿,“她身子如何了?”
白安脸色有些凝重,“不太好,太医已经去了慈安宫,您要过去看看吗?”
“太医既已过去,朕晚些时候再去瞧瞧。”
去了无非便是那套刁难他的话以及从来都是冰冷的脸色,对他,母后何曾有过好脸色。
说完,沉浮的黑眸转了又转,天昭帝想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来,“去将容煜召进宫来。”
白安顿了顿,提醒道,“回禀皇上,今晚是翊王殿下和燕大小姐的新婚之夜啊。”
他当然知道,他就是知道,才故意的。
此事由容煜出面再好不过,若是北邺来战,便让容煜上前线,若是他死在战场上再好不过,若是没死在战场上,也至少要一段时日回不来,而这期间,他便有机会将燕今占为己有。
白安接收到天昭帝看过来的视线,瞬间明白过来,垂头便道,“老奴这便去。”
翊王府内。
容煜刚清理完凌乱抱着困倦的燕今躺进被窝,外头便传来秋森的急报声,“主子。”
容煜眉心一紧,知道此时此刻还能来禀的定是大事。
他起身套上衣服,燕今揉了揉惺忪的眸子,嗫喏道,“怎么了?”
容煜俯身,在她额角吻了吻,“没事,我出去看看,你安心睡,我一会儿便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