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高的土院墙隔断大部分村人好奇的目光,只有几个无聊的妇人踮着脚朝里看,被赵氏抓个正着,腆着脸道,“就看看种的啥”?
“也就种点菜,要不进院里来看吧”,赵氏脸上带着笑,眼睛却像是刀子。
东院围起来没留门,只在原来的东墙开了道门,要进去得先进院里来。
妇人哪好意思真进去看,摆着手道:“几棵菜有什么好看,走啦,该回去做饭了”。
“真是一天天吃饱闲的”,赵氏吐槽道。
“人人都有好奇心,时间长远就没人关注了”,秋月不以为意,乡间无娱乐活动,妇人就靠八卦打发时间,有个新鲜事可不是关注的紧。
这村里人在秋月看来已经算是很好,没什么特别的极品,也无大奸大恶之人,稍稍八卦也正常。
自果枝插种在地里后,张伯三天两头跑一趟查看,杜清明却是极少过来,多是元宝驾车来的。
溪边杨柳发出嫩芽,果枝依然是光秃秃的一条枝,张伯急的嘴巴里起了几个大燎泡,喝水都痛,眼见着瘦下来。
秋月虽也失落,但还是宽慰张伯,“今年不成,明年再来”。
就连元宝都同杜清明嘀咕几次,“怕是没种活,白瞎秋月家还买下一片宅地”。
等再去李家村,杜清明就让元宝去厨装上两盘点心,言道,“娘说吃点甜的,人就能开心一点,把这个带给秋月妹子”。
这边插种的事不顺,那边杜清平在京城寻匠人的事也不顺利。
能进国子学的家中非富即贵,多是官二代,因着贪污之事朝中半数官员下马,连带杜清平同窗好友也多受牵连,一时间竟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托着人脉工部里跑过几回,倒真推荐出两个人,奈何那两人听完杜清平来意,均是婉拒,说是不想出京,其实就是觉得不靠谱没前途。
出来已经月余,杜清平这天在酒楼宴请完好友就准备换地方,他打算回程路上去趟金陵。
却不想从二楼下去,被一中年汉子拦住,他惊喜的指着杜清平说:“这莫不是静安侄儿”。
静安是清平的字,听他喊出这两字,杜清平就知道是认识的人,可醉意使然,虽看着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是谁?
还是金宝在旁边提醒,“公子,是端家的人”。
听是端家人,杜清平定眼一看,面前站的可不就是端家大掌柜的端仁生,忙喊道:“端叔父”。
端家的生意做的极大,各行都有涉猎,杜家还未倒台时,那会两家生意可是旗鼓相当,商人间有南杜北端之称。
杜清平以前跟着祖父在外跑倒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只是后面杜家倒台退出商圈,端家一家独大,两家所处圈子不同,这一晃也好些年未见面。
端仁生又邀杜清平上楼叙话,话里话外无不是感念杜老爷子,惹得杜清平原来郁闷的心情,更是郁闷,又饮下不少酒,终于彻底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