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被撞开了,一众大汉闯进来好一通打砸,那老妇跪在梅树下大声悲嚎咒骂,拔了簪子狂锥着地面,说是要拔了此一株妖梅给自己做寿材,两个小孙女儿跪在她身前帮着她,哭得死过去又活过来,活过来又死去着,快有十多次了。
官差来了,满院儿都查遍之后,站在了曹文面前。
"人去哪儿了?好生交待!不然你们几个今夜便入狱下牢,等着问斩!"
"冤枉哪!鲁月茗风的东家贪恋我家小女美色,拐带她离去不予归还,还欺负我们无帮无靠恶意诬陷反咬,竟至这般地步!望军爷明查,还草民公道!"曹文即刻揖了大礼鸣起冤来。
"他胡说!"老妇忽而大声呼喊一声。
"我们东家,早已给他们下过聘礼赠予宅院,军爷切莫信了他。您不信,可查看房契,还有我家主人与他家小女的订婚信物!他们贪得无厌,诬陷我们东家是浮浪淫棍,还毒死我儿敲诈我们东家。我们东家是人中翘楚,他家长女贪恋他俊美,好一番勾引诬陷,未能得逞才出此歹毒计策,可怜我儿正值壮年,竟被害死于此地。军爷,他们好狠的心哪!教我们祖孙三人如何度这往后余生啊!"老妇涕泪俱下,两孙女儿也哭喊着昏死了过去。
"可有此事?"那官差厉声向曹文质问道。
"军爷但查无妨!老妪年老昏聩,该是误会了!"曹文即刻随那官差找出了房契,还有殷筝的婚帖。
"此宅院,是我们倾尽家财从那鲁月茗风的东家手中购得,足足百金之数啊!本不愿刨了这家底儿孝敬他,可他贪恋我家小女美艳,百般刁难。吾辈实在害怕才委屈求全!谁料他狂自丢下婚帖便劫了小女一去不还,草民真是遭了草寇劫匪了呀!"曹文扑跪在地也长嚎不起了。
那官差在房契上左看右看愕然不语。那房契怎么会有什么差池呢?连墨痕都是足足干够了数月的样子,"百金"两个大字后,还坠了个零头,表示院内杂物也一应算了大价钱。
"如此……如此……便是老妪昏聩了?"官差一时无措,犹疑万分。
"军爷,您可要为吾辈作主啊!他家大业大竟以人命诬害人,我们可要好何度这今后余生啊?"曹文的悲嚎更加感人了。
"都不要嚎了,烦死个人!你们的杂事找个中人自行了结,今后再有此等喧嚷搅闹令得邻里不安,便教尔等即刻入狱受刑!各自散去归家!"那官差大怒着吼了几句便带着一班人离去了。
那老妪不敢再哭闹,见众人拉了棺木离去便抱着两个孙女儿长跪在梅树下暗自悲泣。她呢喃着,一簪一簪地锥着树下的泥土,全无离去的意思。
"这儿还苦着三个呢,真是可怜!"曹文走到了巫祖面前,叹了一声。
"总有睡去的时候,做些好的给她们备着,送她们走时给她们带上。"巫祖说道。
"只这些吗?毕竟是灵蛇……"曹文补了一句。
"她们有个好家主啊!我倒很想了了这笔冤债,可是后患无穷啊!曹大哥好心肠竟被这殷筝给搅糊涂了。想来殷筝也不会亏待她们的,大可不必为她们忧心。"巫祖无奈地笑了。
"嗨……殷筝竟然还真就撒了这么个欢儿,这是觉得委屈了呢!"曹文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