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棠在这一刻大脑已经有些宕机,未经修饰过的、纯粹有感而发的话透过屏幕、透过听筒,一字一句的往她心里去。
“天知道我要装作多冷静,才在刚才仿佛若无其事的打给你。”
“原本只是想聊一句天,可你回复之后就想听到你的声音;原本只想听一下你的声音,可在听见之后,又想看见你发出这样声音的表情。”
“当然,我全然做好了被你拒绝的准备,”关叙像是苦笑一声,才继续道,“但在这之前,我依然还会这么想。”
关叙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不是初见时客气礼貌的“阮小姐”,也不是对着别人客气的“关太太”。
“我之前常常想,总是在给自己预设,如果当时沈越没有叫我去参加那一场所谓的相亲,如果当时你拍着户口本说要结婚的对象,不是我,而是他……那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阮秋棠当然记得。
好像在很早之前,关系就旁敲侧击的问过她,或直白或隐晦。
问她会不会跟沈越结婚,如果合作的对象不是自己。
“但我现在想明白了。如果当时是另一个人在我面前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我也不可能在那一瞬间就选择答应。”
“我早该承认你就是最特别的——从我见到你第一眼起。”
“所以我现在无比庆幸。庆幸出了那样一个乌龙,庆幸那天坐在你面前的人是我,庆幸我先于理智之前的肯定,才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光是这么一想,我就觉得我们应该是会在一起的。”
现在的关叙好像不像关叙了。
这样热切的,浓烈的,直白的,仿佛少年一般的告白,竟然真的出现在他身上。
当然,阮秋棠现在没有时间这么想。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
“就算你最后不属于我,在我看来,至少在你拒绝我之前……”
“我也可以催眠,我是拥有过你的。”
“我拥有过你的美丽,拥有过你的悲伤,拥有过你的犹豫,拥有过一切我未曾想过的、我本没有奢求过的东西。”
“那就够了。”
“阮阮,那就够了。”
关叙的声音,最后低得像一声喟叹,却也温柔得像清晨时分的一个亲吻。
说到最后,他好像也会因为自己这样的突如其来的情感感到惊讶。
像是自嘲,又像是开解,关叙自言自语道:“我也没想到,我原本计划了很久、想过了太多周密的方案,想要只成功不失败地做一次告白……”
“却在我刚才听到你声音的那一刹那,只想什么都告诉你。”
“如果你觉得现在说爱太沉重,那么,我感激你,欣赏你,爱慕你。”
“我没有任何一刻比起现在,更想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