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走后,我卖掉所有东西还债,就带着我的绵绵四处讨生活了,绵绵是我跟爸爸妈妈一起养的,它是我仅剩的家人了。”
“我去了一家饭店当服务员,因为他们包吃住,至少分文没有的我暂时不愁吃饭住宿的问题了。”
想到下面要说的,她顿了一下,平复下心底的恨意,“那一天,我工作时看到了他们一家,一家四口坐在餐桌旁,嘻笑打闹,我低着头给他们上菜。”
“当时那对夫妻没有认出我,但是那双孩子中的一个认出了我,他讨厌我,讨厌我给他,给他父母带来的负面影响。”
“后来,他找到我。”
“他说,因为你同班同学都不跟我玩了。他说,因为你朋友都开始远离我了。他说,你爸妈死就死掉呗,都是贱命死的好,你怎么不跟着你爸妈一起死啊。”
“不用再求他们了,我也不用保持自己的好脾气,论嘴皮子他没在我这里讨到便宜,他走了,我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莫忧停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声音哽咽,“一次我上完晚班回来,打开门绵绵没有来接我,我以为它是跑别处玩了,开始四处找它,呼叫它的名字。”
“绵绵,绵绵,绵绵……”
她痛苦的抱起头,陷入那段回忆。
“我找了很久很久,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面的恐慌,我从宿舍楼里找到宿舍楼外。”
“找到宿舍的前面草丛时,我听到了细微的猫叫,我跑了过去。”
“那是绵绵……”
“它躺在草坪上,鲜血把它染成了一只红色的小猫。它眼睛被人挖走了,它嘴角满是鲜血,它四肢无力的耷拉着,甚至、甚至它的一部分皮毛都不见了,露出了里面的血肉。”
光是听着莫忧的描述,33也忍不住哭了,怎么会这样啊。
“我跑了过去,跪在它身旁,我想把它抱起来,但我无从下手,最终我轻轻把它托起来,我以为我足够小心了,绵绵还是发出凄厉的的叫声。”
“我安慰它:‘好绵绵,姐姐马上就带你去找医生,你很快就会好的,就不会痛了。’在我要离开时,我在绵绵旁边的草地发现了一张带血的字条。”
莫忧的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上面用写着,‘送你的礼物(笑脸)’。是他!”
那一刻,她知道,是她害了绵绵。
“医生只是对我说,很遗憾。我看着绵绵,我救不了它。”
“我问经理预支了工资付了绵绵的医药费,然后用最后一点钱,买了绵绵以前爱吃的罐头。
“自从跟了我以后,它没再吃过那个罐头,我喂它吃罐头,它大口大口的吃着,鲜血从它的嘴角溢出。”
她看向天花板,眼里是一片死灰,“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就像,就像我只能坐在病床前等待妈妈咽气。”
“现在我也要看着我的小猫死了。”
33大哭起来,它想叫莫忧别再说了,不要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去。
可莫忧渐渐平静下来了,整个人都没了情感波动。
“绵绵时不时发出惨烈的叫声,它很疼,医生劝我给它安乐死,我让医生给它打了一针麻醉。”
“我把它抱回了宿舍,路上它没再喊叫了,麻醉暂时屏蔽了它的痛觉。”
“我把它放进它的小窝,我拿了一把水果刀,我割开了它的脖子。”
“我无法判断它是否死去,我害怕我没有了结它的痛苦,于是我抱着它,直至它的身体彻底凉透。”
“我失去了我最后的家人,我亲手杀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