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许母重新给许清韵配置了手机，或许她也知道了，徐盼儿不会再跟他们有什么纠葛。

直播一开通，许清韵就蹲守在直播间，一直到直播间被封禁。

哪怕活了两辈子，当直面那些血腥暴力场景的时候，她依旧接受无能。

看样子徐盼儿确实有她自己的手段。

许清韵缓了缓，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撞见了也出来喝水的许母。

她脸上表情也算不上多好看，面对许清韵下意识白着脸笑了一下，又匆匆离开。

终究是她的亲生骨肉，无法做到完全不在意吧。

许清韵咕噜咕噜喝完一大杯水，擦了擦嘴角。

不过，徐盼儿一出手就给人吓得够呛。

接下来几天莫忧的直播间一直断断续续的开启，许清韵每天都会蹲守在里面。

比起网络上对这件事的那些关于人性和教育的探讨，许清韵的注意力则全都集中在徐爷爷那日渐完善的身体。

她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十分恐慌。

修好徐爷爷是徐盼儿在无法接受现实后，给自己虚构了一个理想目标。

如果达到这一切而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徐盼儿就要面临幻想被戳破的痛苦。

“徐盼儿。”头儿的样貌比之前要憔悴得许多，眼下是一片浓重的青黑。

莫忧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抬头，眼里还带着懵懂，倒真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但头儿却不会真的那样认为，于是他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你是想修好爷爷和惩罚那些人，那你为什么要开这个直播展露给别人看呢？”

“为什么？”莫忧眼里露出迷茫，她伸出手看着手掌上的新鲜血迹。

“或许我想跟你们证明什么吧，但我也不知道我想证明的是什么……”

头儿没有认同他的观点，他默了默提出自己的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自己也不认可自己，想要被阻止呢？”

莫忧认真的想了想，“我并不希望有人能打扰我的进度。”

她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头儿的目光却落到了徐远华的尸体上。

如果她想要被阻止不是虐杀那些人，而是补全这具尸体呢。

有时候头儿仿佛能透过那个稚嫩的身体看到一个成熟的灵魂，她有些时候比一般人都要聪明，但在死亡一事上又分外天真。

他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看着角落那三个人，像是被顽童恶意拽断手脚的玩偶一般，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

他们真的能活到获得救援的那一天吗？

连他都在怀疑，更何况那些家属呢。

他又开口了，“有人想见见你。”说完不等莫忧说话，就把镜头转向另外一个人。

一个如同徐远华一般苍老的老人。

他面对莫忧没有愤怒，只有拘谨和讨好，“我、我是华向明的父亲。”

对面没有说话，他抬头看了看警察，警察对他点头后，他才继续开口。

“丫头啊，我知道我们向明做了错事，你把他带回来交给警察处置都行，别再折磨他了好吗？”

“我知道你恨他，这件事也怪我，如果不是我告诉他，他妈妈病死了，他也不会想不通做了错事。”

一想到死去的老伴，老人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当真一副可怜模样，但莫忧的愤怒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