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所在的营寨两侧有两座兀然耸立的石头峰,形如黄牛角,因此山称牛头山,营寨称牛头寨。
牛角峰上架设着哨塔,可俯瞰整座营寨,外人要想悄无声息地摸进营寨却是极难。
哨塔的侦测作用尚在其次,可怕是塔上配置的重机弩。
不过这些对于寒非而言,形同虚设。
寒非早早便来到此处,藏匿在哨塔下的隐蔽处,窥视着营寨的动静。
山风呼啸,虽然寒非耳力惊人,但要尽数听清营寨中各处私语自然不能;更多的还是依靠超凡的目力,解读唇语。
不过山匪黑话极多,很多言语很费理解,寒非也只能看懂大意。
守了半夜,收获甚微。
大多是逛窑子的那些破烂事;偶有几个胆大的,竟把话题扯到了当家新纳的花西施身上。
此时,只见一个领头的喝骂道:“你们几个,都不想活啦!嫂子也是你们能闲话的?——还有你们几个,都长点耳朵,几位头领在里头要吃酒呢,可别听不见使唤,挨鞭子!”
几个喽啰连忙应诺。
领头的又道:“黑坨那个天杀的,验个成色,却把酒缸的泥封都戳了,也不知是偷吃了多少!算你们走运,头领赏了一缸,来两人随我抬酒去。”
众人大喜。
不多时,众喽啰张罗起来,割肉喝酒,好不热闹。
这下可把哨塔上值守的人馋得不行,当即便下去了两人。
寒非默默地看着,静静等待。
果然,一炷香后,就有人起了反应。
“兄弟,我这肚子闹上了,帮我盯一会,我去解个手。”
“哎呀,我也要去!”
“我也去!”
“哎哟哟……等我……”
泻药加麻药的组合,还是山匪自己谋财害命的伎俩。
只不过寒非亲自出手炼制的药效,岂是山匪那种野鸡配方可比。
裤子一脱,保证一整晚上就别想再提上!
而待到麻药的药效发作,八成都能直接睡倒在黄金铺上!
“这酒不对!被下了药啦!我的娘……”
“妈的!谁干的,我非得剥了他的皮!”
“一定是黑坨那狗娘养的!”
“黑坨人呐?哎哟哟……”
“老子非活剐了他不可!”
不消片刻,底下众人急得急,喊得喊,骂的骂,开始乱作一团。
数十人接连发作,山寨的茅厕当即不堪拥挤,诸多等不及的已在野地里倾泻起来,顿时整个山寨前院一片哀嚎,臭味熏天。
院内几位吃酒的头领,此时也已齐刷刷发作,提溜着裤裆直奔内院茅厕,也是一片咒骂哀嚎。
还在哨塔值守的两个喽啰,看着下方一片混乱的景象,还说笑道:“黑坨这狗日的这回是捅了大篓子了,连几位统领也敢戏弄,看还不被抽筋剥皮!”
忽然一个黑影晃动,俩喽啰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天地倒悬。
意识消失前,还看到两具无头尸体旁边站着一个手持猎刀的人影。
此时的山寨内院中,二当家正扫兴地关上房门。
当日血洗刘家,二当家见着花西施的样貌,当即就走不动道了,一不做二不休便抢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