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寒非并不认为卢家面对叶家真能翻盘,但临了还是用兽皮转印了一个九殿下的玉令留给他,并索要了卢文钟的两枚传音符箓。
敌人的敌人,自然要结盟起来。
如果卢家在帝国调停荀越之争上,能在朝堂正面出一分力,想来也是好事。
随即,寒非取道飞往安平郡,路上并无再生枝节。
安平郡城比预想中的繁华热闹,甚至可谓是歌舞升平。
不过叶家大本营并非在郡城中,而是距离郡城百里外的叶家堡。
寒非选了个偏僻的客栈暂歇。
刘二爷向店家取了笔墨,写了一封书信,递了一枚银币给店小二,让他往那位盐官府邸送去。
可书信上午送出,直到入了夜,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任何回应。
直至亥时,忽然来了两队官兵,足有百人,其中不乏有地境强者,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由分说便进店搜捕。
寒非早就带着刘二爷到了远处一座塔楼顶上。
一阵鸡飞狗跳后,官兵退去。
只是不到一炷香,那客栈便走了水,连带店家竟然一个客人也不曾逃出。
刘二爷牙根紧咬,面色难看至极。
寒非倒还算平静,对叶家这没下线的作风早就习惯了。
可刘二爷却几乎崩溃,平白又害了诸多无辜之人;他更没想到,自己深交多年的同科好友,竟然如此轻易就出卖了他。
原先刘二爷还被编成英勇抗击山匪的“剿匪英雄”,如今不知道又被安排了什么名目,能直接出动府衙兵缉拿。
寒非道:“如今叶家知晓了你还活着,想来又会有一番布置。文的不行,咱们就动点武的吧。”
刘二爷凝重地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
安平郡盐司府邸书房内,一个圆脸中年男子被扒得只剩一条裤衩,鼻青脸肿地躲在角落,直呼饶命。
这位盐官姓嫪,遗有嫪家特长,三条腿,两短一长,此时兜着裤衩,晃啊晃的,画面实在诡异。
似乎也正是因此,更加激起了刘二叔的怒意,劈头盖脸地多揍了几拳。
衙役传过话来,说是嫌犯跑了,他心中就隐隐不安。
本来正是夜间娱乐时刻,却再无心思,便一人折回书房,思量着写几道书信应对,却发现房内早有两人正等着他,其中一人正是他刚刚揭发的多年老友,不是刘二爷又是谁。
嫪盐司当即便要夺门逃走,却发现房门岿然不动,喊了两声也无人回应。
他虽然长得粗野,声音却有些尖细,嗷了两嗓子,实有些刺耳,惹得寒非骂了一句:“妈的!又没强奸你,喊得这么骚干什么!”
刘二爷更是一把扑过来,照脸就打。
只是这一番厮打,嫪盐司本来就只穿着的睡衣就被扒了。
寒非则慢悠悠地拿起一张符箓,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吟唱咒语,将里里外外封锁隔绝。
嫪盐司看到这一幕当即就崩溃了,不断地讨饶。
与叶家有接触,他也算有些见识,如何不知使用符箓乃是仙人手段,落在这种人手里,一万条命也不够他死的啊。
寒非见刘二爷也打累了,便抽出一把亮闪闪的赤铜剑来,缓缓地道:“饶命简单, 十张盐票,少一张,断你一寸!”
说着,还用剑在他裤裆上比划了一下。
嫪盐司吓了一哆嗦,差点尿出来,满脸苦涩地道:“这位仙人……仙爷,饶命!在下手上实在没有那么多盐票啊,司里签发的,存在这里的还有五张。”
寒非将剑抬了抬。
嫪盐司连忙小跑到桌案前,翻出五张盐票,恭敬地递上。
按照王国制度,盐商凭盐引购盐,以盐票为凭。
寒非他们原还想搞一张盐引,还得扮成盐商花银子购盐,如今倒好,直接凭票取盐,银子都省了。
“少五张,那就切你五寸吧!”寒非冷冷地道。
嫪盐司顿时腿都软了,连连摆手喊:“别别别,仙爷饶命哇!刘二哥,刘二哥帮我说句话啊……”
寒非却不做理会,缓步走了过去。
嫪盐司整颗胆都要裂开了,喊道:“刘二哥,救我!刘二哥,刘二哥,我们是结义的兄弟啊,刘二哥,说句话呀!救我……”
刘二爷却把脸别到一旁。
若非怕引起政乱,这种卖友求荣的东西,杀了他,也不为过!
嫪盐司满心奔溃,和仙人讲条件,着实可笑。
一咬牙,喊道:“刘二哥,翠岚还活着,翠岚还活着!”
刘二爷一怔,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