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利突然捂住自己的脸，他张开手指，透过手指缝隙看对面的人，他们都很得意，可他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与其活着让人算计，不如现在就死，省得再添麻烦，他咬住自己的舌头，但是由于他刚动过手术，力道有限，他的牙齿只在他舌头上留下一道血痕，为了更好的使出力气，他仰起头，晃着头拼命咬住自己的舌头，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的身子剧烈颤抖。

“不好！他咬舌自尽了！”令长远指着赵胜利吼，“拦住他！”

宛爱珍瘫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其余的人大惊失色，他们纷纷跑到赵胜利跟前，或掰开他的嘴，或按压住他的手，……围在赵胜利身边的人手忙脚乱，赵胜利的脸渐渐没了血色，他舌头伸出嘴外，鲜血从他牙齿缝隙溢出来，流淌到他的下巴上，他使劲咬舌头。高志强挥拳打在他太阳穴上，他顿觉眼前冒出金星，所有事物都变得黑黢黢的，片刻后就没有了意识。

令长远走到近前，低头看他，他的头颅歪靠在椅子靠背上，双眼紧闭，嘴角正有鲜血不断溢出，“他背后的势力一定很强大吧！不然他怎么宁愿一死，也不交代其他人呢？”他想，他暗自叹息一声，然后说:“送赵胜利去医院，然后把宛爱珍送回去，今天到此为止吧！”他颓丧地走出审讯室。

苏宁跟着他走出来，走廊里哒哒回响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棚顶上的灯照耀着他们。苏宁身材臃肿，令长远身材消瘦，两个人并排走着时，一胖一瘦的影子，像是映显在墙壁上的黑幕，时而交错着，时而分离，交错着时分不清彼此，分离时显得泾渭分明。

“老令，这小子是块难啃的骨头！”苏宁虽然如此说，但是他心里却很得意，这一次他可没做任何事情，就完美地获得一笔不小的报酬呢。

令长远长叹一声，并没有停下脚步，“是难啃，”他说，“但是我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苏宁拍令长远的肩膀，“老令，你是我最佩服的人！”他说，心里觉得是时候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梁小东了。

令长远走出走廊，眼瞅着接近门口，“老苏，”他说，“今晚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我确实累了，先回了。”苏宁说，走出了大门，然后一个人沿着路灯向西走，他的身影渐渐渺小，等到他再次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一个路灯之下，四周夜色漆黑如墨，只有路灯的光照耀着他，他斜长的身影落在他脚边。他低头看着手机，嘴角撇出微笑的弧度，……末了，他拨通了梁小东的电话，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梁小东一挂掉电话，就站在路灯下踱步，他本来想在夜来香夜总会办公室里等候苏宁消息的，可是想到陆萍怀孕，怕她担心，影响到胎儿，所以他还是回到了家，接电话时，他一个人走出来，听到好消息后他感觉振奋，一时也不想马上回家。

他继续在路灯下踱步，漆黑的夜幕仿佛要从天际压下来，偶尔从乌云中穿梭出来的月亮上面，透露着诡异的氛围，飘过它前面的淡淡黑云，仿佛是魔鬼飞走时留下的黑烟，因此整个城市也笼罩在诡异的氛围之中，房屋，楼房映显在地面上的黑影里像是有鬼怪冒出来，在那里随着风轻轻蠕动。几声啼啭声从远方传来，一只孤独的苍鹰飞到月亮前盘旋。苍鹰阴鸷狠厉的目光窥视着天地，他喜欢这种氛围，他更喜欢孤独的苍鹰，这苍鹰仿佛在映射他的人生。他觉得今夜值得庆祝，于是他走到车里，启动汽车重新回到了夜来香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