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叶像是终于下了决心:“每年的寒暑假我都陪你回来,好么?”
何濉知道,这是妈妈能做的最大让步了,每年能回来两次,他也该知足了。
可是,他就是喜欢爸爸身上那股味道,喜欢他的不羁、喜欢他的潇洒;
跟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他永远不会对他说你将来要考名校、要拿全额奖学金、要积极参加社团活动,最好能在社团担任骨干,这有利于你今后的发展……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父亲。
“……”
雨水,不准确来说是小当的房间里,傻柱也没睡着。
睡什么睡呀,傻柱眼睛一闭,脑子里全都是17年前,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冉秋叶,他的女人;即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女人,此刻离他近在咫尺;
兴许,他要是对她提出要求,然后说不定他们两个人就……
但是傻柱没法开口呀!他就像那个自惭什么,对,是自惭形秽,《世说新语·容止》里头的,这意思呀就是说因为相貌不如他人,而感到惭愧。
冉秋叶皓齿娥眉,大方得体,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仿佛是在台上展现完美舞姿的艺术家。
两人之间差距太大了呀,像是在雾里看花、又像是在水中望月,虚无缥缈,可望而不可及。
夜深人静,傻柱扪心自问,他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冉秋叶。
她小时候喜欢跳房子还是过家家?跳皮筋的时候喜欢跳单股还是跳双股?
她有什么兴趣爱好,喜爱什么?讨厌什么?
她挖鼻屎的时候用中指还是用食指……
这些,他都不知道!
同样的,冉秋叶也不了解他。
而且傻柱看出来了,她也不愿意了解他。
他们就像是黏土和橡皮泥,哪怕是有只手强行将他们捏合在了一起,也永远不会协调。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傻柱就听见小当在外面喊:“何濉、何濉起来喂脑袋了!”
傻柱下地,给她开了门;不理会嘴张得能塞进去鹅蛋的闺女,脚步匆匆,就奔公共厕所去了。
等他再回来,发现正房的门也已经开了,小当正往桌子上归置呢:“我买了豆浆、油条、馓子、还有炸糕,也不知道你们爱吃哪个……”
冉秋叶还没梳头,带着起床后的慵懒,少了几分优雅,却多了几分烟火气,把傻柱眼睛都看直了。
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冉秋叶也有点儿受不了,嗔怪着说了一句:“还不快去洗手,吃饭了!”
小当跟何濉在一旁偷笑,然后说起了今天的行程。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他们这顿早饭还没吃完呢,于骞就进了院子。
这时候胖子他们也都起来了,现在的杂院远没有后来的悠闲惬意,住在这儿的人们不用上班,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上胡同口吃早点,再去皇城根底下遛弯;
在第一波下海浪潮中,勤奋创业才是主流思潮。后来大家都爱说卷,我卷死你们,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