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安沐宫的宫门被人一脚踹开。
瑞和帝双眼充满血丝,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愤怒气息,就连跟随在侧的林聪大气也不敢出。
身后大批的禁军,手下还押了许许多多衣着亮丽的、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人。
瑞和帝脸色铁青,根本就没注意到楚太后震惊的神色。
“带上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带着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威力。
很快,最小的小稚童被禁军押了进来。
小小稚童,满眼都是慌张、畏惧,一身华衣已经被拉扯的不成型。
哪怕是反抗,以他小小的身板,都是徒劳。
他正是楚家辈分最小,年纪最小的。
“说,你究竟将鸾儿抓去哪儿了。”
一个‘说’字,宛如千斤重锤一般,砸在了楚太后的心头上。
她的儿子从来都不会这么和她说话,进来到现在,甚至连一声母后都不喊了?
还将楚家嫡系子孙一并押入宫内,定是出事了。
瑞和帝迟迟见她不肯开口,心中的怒火犹如泼了一层油一般,烧的更旺。
这是在笃定,他不会拿楚家人如何吗?
好!好的很!
“就地正法,斩。”
被押着的每一位楚家人,都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不是说,只要太后在位一天,他们楚家便不会落寞、不会出事的吗?
怎么会这样?
每一个楚家人都陷入了恐惧,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呜呜~声,成了他们害怕的唯一外在表现。
因为他们的嘴被堵的严严实实的。
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一抹滚热的血液,正好溅到了楚太后的脸颊上。
她惊魂未定的抬手摸了一下。
血!
指尖的血,还有温度。
是真实的,陛下不是在开玩笑,是来真的。
尊贵无比的楚太后,高高在上的她,如果说手头上没几个人命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她从未真正的碰过人血,还是至亲之人的血。
血溅在她的身上,真真切切的感受着血液的温度。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瑞和帝两双宛如黑洞一般深不见底的眼眸,未有任何波动,抬手一挥,又被押上来了一个楚家的人。
他见楚太后,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手又落了下来。
持刀之人,随着瑞和帝的手落,刀也随之落了下来。
落下的头犹如没了气的球一样,滚个一两圈,便滚不动了。
还未反应过来的楚太后,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人头落地,心身一下子坠入了寒窟之中,异常的冰冷刺骨。
“这些小辈,太后似乎不怎么在乎。”瑞和帝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感情,若是今夜不能将鸾儿寻回…他不敢想想。
派出去的人找了,了无音讯。
现如今,他只能撬开她的嘴,通过她说的去寻。
原本当他听到楚家假传圣旨,为难苏家之际时,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庆幸,庆幸他将鸾儿随身带着,而非将她一人留在宫里。
可是当得知她被楚家的人掳走时,他的庆幸荡然无存,若是…若是他没有将鸾儿带出宫,只是将她留在宫里,在派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鸾儿是不是就可以逃过一劫?
她是太后,他的母后,连圣旨都能搞到手,若是真想为难于鸾儿,哪怕是有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也是无济于事。
大义灭亲。
这四个字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卷起的手指又紧了两分,隐约中没了血色。
“将楚涵业带上来。”
刚刚死的两个,于楚家的来人说,的的确确不足轻重,于太后而言,他们只是留着楚家的血而已。
如是说与太后尚有些亲情且浓郁的还得是四代内的人。
瑞和帝指着被带上来的楚涵业,冷漠的道:“若是再不说,人头落地的便是他。”
楚太后见被带上来的正是楚涵业时,神情果然不一样了,更为紧张了。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也不知是从哪儿得来的力气,一掌打在了瑞和帝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彻了整个安沐宫。
“逆子。”
瑞和帝毫不在意的轻碰了嘴角的裂口,“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
“你看看你做的荒唐事。”楚太后指着地上还热乎的头颅,手指还颤巍的抖动着,“他们可是你的至亲,你怎下得去手?”
“朕的至亲?”
瑞和帝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他们都是蛀虫、蝼蚁,啃食朕、搅和朕的朝堂,父皇说的没错,只要楚家在世一日,朝纲难定。”
一提到先帝,楚太后的眸光缩了又缩,似是恨亦是惧。
“果然,你和他一样,容不下楚家。”
楚太后的语气也变了,是咬牙切齿,还是恨意滔天,又或者是难以接受。
“朕给过楚家无数次机会,更是允诺来年若是楚涵业能高中,保证楚家后三代繁荣昌盛,然,是母后不珍惜。”瑞和帝步步紧逼,心中的痛没人理解,也许只有她会懂吧!“她是朕的底线,任何人都动弹不得。”
“苏家包藏祸心,意图谋逆,哀家和你舅舅是为你好,替你除害,而你…”
恩将仇报,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瑞和帝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