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图霸业，尽人事，安天命，若事不可为，切莫强求。”

“大爷在十二峒有几分薄面，若你以后想了，就回来吧。”

到临行前，李偘叫住李裕，用长辈敦厚的语气对他说道。

“我会的。”

李裕轻点头。

李偘并不明白他的处境，再多说也无用。

“那东西保管好，万不可落入歹人之手。”李偘再三叮嘱。

李裕拍了拍胸口之物，保证道：“除非我死，不然这东西绝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大爷，回去吧！”

冲大爷摆了摆手，李裕带蚩梦离开。

回到崖顶，十一峒主早已等候在此。

“贤弟即刻启程，兄不能远送，这些干粮和盘缠给弟妹带上，山高路远，我们来日再见！”

十一峒主抱拳行礼。

李裕同样回礼，示意蚩梦收下。

李裕这般爽朗而不矫情的风格，让十一峒主眼前又是一亮。

“兄长，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会，他日若东山再起，必带好酒孤身前来，与兄痛饮三天三夜！”

“那为兄就在此等候贤弟佳音！”

一番告别，两人再度上路。

回程途中，蚩梦心境和来时完全不一样，她抱着李裕的胳膊，脑袋不停蹭着他的手臂，嘴里哼着苗疆小曲儿，走路一蹦一跳。

“别高兴的太早了，岐王李茂贞昨日出峒，即刻便朝苗疆而去，以他化境功力，再配以殒生蛊，你老爸和蚩笠未必能挡住他。”

李裕敲了敲蚩梦脑门，结果惹得少女不停用拳头招呼他。

两人刚出画谷地界，一只信鸽飞到头顶，盘旋不已。

“别闹了，有传信。”

李裕停止和少女打闹，任由信鸽落在手背。

“哼！”

蚩梦娇哼了几下，凑了上去。

“是那个小葵给你的传信嘛，让我看看！”

李裕抽掉信鸽脚上的卷纸，不到巴掌大小，指头轻轻划开，露出钟小葵凌厉的字迹。

李裕看完内容，才将纸条递给蚩梦。

“阿蛮所提供名单内容属实，间谍已全部处理。”

“朱友贞已将鬼王之事泄露给朱温，朱家父子相残大戏，不日开演。”

“朱友贞将王府护卫军统帅一职，交于我手，待朱友珪与朱温之事落定尘埃，属下便去焦兰殿下释放朱友文。”

蚩梦用比较上头的口音，一字一句将字条内容读出，眼睛一转，纤指点唇，“小锅锅，这个叫小葵的女娃，办事好凌厉哦！”

“女娃？人家论年龄，怕都能做你老妈了。”

李裕将字条接过，内力一震，纸条化成飞灰。

“蚩梦，去包裹里取纸笔来。”

“哦。”

蚩梦乖乖将纸笔取出递给李裕，李裕快速写了几句，重新绑回去，信鸽正站在蚩梦手上吃食，纸条一绑好，信鸽就飞向天际。

“看不出来，你对下属也这么好！”

蚩梦自然将李裕所写认出，她虽自小长在苗疆，但蚩离年轻时加入不良人，自是会中原字，所以她从小就学习了中原的文字和口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和老爸说出来的不太一样，但那日见过老妈以后，蚩梦大抵明白了。

“只是叫她小心行事，凡事以保命为主而已，我手头就这么个得力下属，要是折了我会肉疼的。”

“哼！”

蚩梦抱着手臂将头扭向一边。

“走吧，去找你老妈，也是时候该办正事了。”

李裕一拍蚩梦后脑，身形鬼魅般闪现出去了。

“小锅锅，你站住，别跑！”

蚩梦连连追上去，想要逮住李裕好生伺候一番。

……

“你们确定看到的是苗疆圣女？”

死溪林口，几个狚族人被丢在地上，为首之人背着双手，一头白发，面容俊朗。

“那个少女和你们描述的一模一样。”狚族人道。

“圣女姐姐进了死溪林，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