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柯淑雯内心一直记得，当初自己在林家住的那几天，云慧从侯府给的信里收到的那些好物件，之前是自己家里穷。

如今有了周大哥，柯淑雯也觉得自己腰板挺直了不少，带着几分过来人的语气，又和云慧老生常谈，“妹妹，你可要抓紧了，咱们女子的好年头没多长，可别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耽误了”。

......

又来了。

云慧的笑容有几分僵在了脸上。

每次柯淑雯见到自己，都是这些话，里外里和她炫耀，然后让她赶紧嫁个好人家。

“姐姐，你嫁衣绣的如何了？”，云慧懒得和她争论这些，毕竟之前也不是没说过。

说的自己都烦了。

本来想转换话题，奈何柯淑雯今日不知怎么的，竟然抓住不放。

“妹妹， 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你看姑姑，成日为了你操心，你可别不孝呀”，柯淑雯眸色闪闪，仿佛打定了主意一般要和云慧掰扯这件事。

卓氏对柯淑雯的教育，一直都是嫁了人女子才算圆满，为婆家生儿育女才算是好儿媳。

云慧对此一直嗤之以鼻，但她也知道，仅仅凭一些话，是说服不了这对母女的。

人无法接受认知以外的东西。

烂泥非要扶上墙，累的是要扶的人。

“不孝？”，云慧觉得柯淑雯说话有几分滑稽，“我作为父母长女，如今家中桃林菜园都有进项，不知从何论处不孝？”。

柯淑雯眸中闪过几丝不悦，“到了年龄不嫁，让父母操心，就是不孝！”。

不就是会种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柯淑雯内心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变得扭曲了。

“女大当嫁，日后为夫家生儿育女，是女子的天职，妹妹，你听我的，女子的花期过了，就真成老姑娘了！”，柯淑雯拉着云慧的手，做出一副说体己话的模样。

云慧垂下双眸，脑海中在疯狂措辞，才不至于让自己怒骂出口。

好半晌，柯淑雯见云慧提着头，以为是自己把她说动了，清清嗓子，“周家哥哥那处，还有一个管事，家中小儿子和你年龄正相当”。

言下之意很明显。

云慧脑海中那根弦，崩的一下就断了。

“姐姐，你认为多大算是老姑娘？”，云慧冷笑漏出獠牙。

虽然不明白云慧为什么如此问，柯淑雯还是说出自己的观点，“咱们女子十五及笄，十六定人家就是最好，再晚了就让父母操心了”。

“那过了十五六，到婆家就不涨年岁了吗？”，云慧继续反问。

柯淑雯显然没想到云慧会这样说，瞪着大眼睛不明所以，“什么？”，

云慧懒得在和她扯这些，索性把话再说的明白些，“我就不明白了，女子十五六就算老姑娘，嫁过去则又变成新媳妇，年轻正是好生养，这之中不过隔了一段婚事而已，难道不成婚，我就不年轻吗？我年轻力壮，我能干，不能为了自己家做事吗？为何非得嫁人才能体现女子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