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谁回去,怎么和柯姥姥说还是件难事,偏偏这时候,又落下一场冻雨。
十月份的天气本就寒凉,树叶枯黄打着旋被风吹落,云慧手中无意识的揉捏着披风系带,思绪迷茫。
沈舒言消息灵通,待他赶到乡君府,只见月亮门内有一女子仰头而望,红柱黛瓦下树叶堆叠,银杏满树金黄,树叶摇曳间随着雨水盘旋而落。
“怎么在这?”,沈舒言撑伞过去,站在云慧身后,仿似踏框入画,两人与漫天景色皆成景,沉与满目萧瑟凄凉。
“在想一些事情”,云慧声音低低的,明显情绪低落。
沈舒言也是第一次,在云慧的语气中听出几分迷茫,他垂声安慰,“人有旦夕祸福,这事还需得仔细查探一番,是否只是意外”。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云慧此刻还是想不通,怎么就如此巧合?
日后柯淑雯该怎么办?
柯舅舅一家的日子好不容易过得平静些,竟然又出了这等子事。
即使云慧对柯淑雯和舅妈卓氏不喜,却也不愿见到如今这般情景。
“大抵人都是自私的,希望好事都落在自己身上,灾祸都离得远远的才好”,云慧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这件事,生命的消逝如此简单,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囊括进去。
沈舒言低声轻叹,也只能与云慧并肩而立陪着她。
面对生死大事,所有的语言安慰皆是苍白。
柯氏这边和林父着急收拾行装,一切动作自然瞒不过柯姥姥。
老人家神思机敏,几番思索间明白,能让闺女这般着急回去的事,除了儿子那边,没有别的。
这林家的长辈就在这住,原先的产业和这边比起来,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能有什么事值得这般慌乱?
室外暮色垂落,大片大片低沉乌黑的云占据天空的绝大部分,雨不知何时悄然停下,几缕浮光残存于天边,黑云如絮赌的人心神不佳,指尖早已冰凉,云慧才又有动作。
才察觉空气寒凉,手就被一双微热大掌握住,沈舒言仍旧没说话,只是用行动表示,他在陪着她。
见云慧转过头看自己,沈舒言脸上带着几分笑,“我让沈顺带着几个人陪着伯父伯母回去,待他们到那也有个助力”,暮色深深,最后一抹橘色霞云落在沈舒言眼眸间。
“咱们先回去吧,这边冷了”,云慧知道沈舒言是好意,此时她身体被风吹的几乎凉透,头脑也似乎恢复了几分清明。
结果才走了不过几步,就见前面耳房处隐有争吵声,云慧快步走过去,只见华梅拦在秀英跟前,眉头紧皱,“你这是什么做派,没来由的丢人现眼!”。
秀英一脸倔强,手中端着天青色浮纹茶壶和一套的对杯,“我不过是瞧着姑爷和乡君在那站着寒冷,想过去送些热茶罢了!”。
华梅一听她这套说辞,更是气的青筋乱跳,“如今府里救你无事,你偏生要给自己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