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姥姥听云慧说话，瞬间脸色就垮了下去，不住的抹眼泪，“你说得对，我们娘仨命都不好，可如今你们一家的日子好过了，也得帮衬帮衬不是？”。

云慧这个人很有毛病，她自己也知道。

其实这件事，她的本意就是想帮扶一把柯舅舅一家，但这事如今还没有个定论，他们一家也不是靠表姐活着，怎么就到了非帮不可的地步呢？

关爱自己，拒绝道德绑架。

“姥姥，这事和命好不好扯不上关系，如今舅舅家也在县城有营生，舅妈做绣活在县城是出名的好，没你想的那般凄苦”，云慧只得耐心解释道。

她并非冷心冷肺的人，柯氏虽然之前和柯舅舅有过龃龉，说开后也就没什么了，偏生柯姥姥的语气，就是让人不爽。

“那……那，淑雯的亲事，也得帮帮忙”，柯姥姥眼神微闪，“日后终归还是要嫁人的”。

就差把你说的亲事这么好，给你表姐也找一个说出来了。

云慧：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本想再怼回去，却看老人家面上仍有病色，若是母亲不在，把长辈气病了，云慧也于心不忍。

云慧只能长叹一声，“一切等母亲回来再说吧”。

这和命好不好有啥关系？

云慧从柯姥姥那边随意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一路快步走向水榭处，如今这里风寒水冷，除去每日必备的洒扫外，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在此停留。

倒成了云慧最喜欢的地方。

水上隐约还能看见薄脆的冰碴，红尾锦鲤也大多都缩在底下不愿意出来，残荷已经被清理干净，灰扑扑的树枝从窗户外横枝出来，把窗景一分为二，平白添上几分萧索。

云慧觉着，命好不好的全得看自己，当初自己所谓的那个姥爷那般好赌，柯姥姥都能忍气吞声，到最后竟然也没有勇气护住孩子，只能说本性懦弱。

还有就是……老思想根深蒂固。

帮衬？

怎么帮衬，把这乡君府让给他们来住好不好啊？

还是说日后柯姥姥还想住到柯舅舅家里去？

毕竟养儿防老嘛。

桐书仍旧沉默，见云慧心情不好，也只是默默的在水榭添了两个炭盆，怕云慧冻着。

齐心莲如今快要生了，往云慧府上跑的人，就变成了曹生和蒋春。

云慧在秋收后才让蒋春从青龙县那边过来， 毕竟在每个岗位上都要有始有终。

蒋春在这里也适应的很好，他人长得高壮，浓眉大眼瞧着就精神，唯独缺点就是有些口吃，所以他十分寡言。

在没到云慧这做活的时候，一家人没少因为老实受排挤。

“如今……有姑娘这…这…么好，的东家，也也…好过了”，蒋春笑呵呵的，去年过年时，还带着自己儿子来给云慧磕头。

老实人的定义很广泛，既有老实型老好人，还有技术型老实人，还有就是蔫坏型，还有就是好似透明人的，大家统一都叫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