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言目光灼灼,“你对于农桑之事的天赋,根本无人能及,你对于土地的热爱,是从内心迸发出来的,不必妄自菲薄”。
沈舒言一直是欣赏云慧的。
不管是初次见面,还是接触渐深,即使是现在,他仍旧会为云慧敏锐的农业嗅觉击节赞叹。
云慧抬起头,眸光闪烁着,直看进沈舒言的灵魂深处,“倘若我日后没有了这热爱呢,又或者我再也想不出法子来,帮不了你”。
爱会让人自卑,怀疑,这些敏感的小情绪,就连云慧也躲不过。
沈舒言把云慧轻拥入怀,靠在他的肩膀上,听他的声音自胸腔发出,两个人的心跳逐渐合二为一。
“你听见了吗,这颗心,和你在一起跳动”,沈舒言的唇落在云慧耳边,情意绵绵,意切情深。
双手安抚在云慧的脊背,“你的学识与性格,这些都是你的一部分,我无法把它们与你切割,因为你们是一个整体,我心悦你,从皮相到灵魂,从谈吐到生活态度,皆是如此”。
这番话,抚平了云慧近日来的惴惴不安。
会的越多,责任越大。
她怕有一日,自己江郎才尽。
又怕自己的学识不充足,耽误了如今的农业发展,午夜梦回,心中竟然有一种难掩的愧疚涌上心头。
“农桑之事需天时地利人和,人要允许自己犯错”,沈舒言的大掌从云慧的脖颈一路向下,像是一颗定心丸一般,让云慧漂浮的心,缓缓下沉。
见云慧没有接话,沈舒言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扶在云慧的肩膀上,“云慧,是人都会犯错的,你不是圣人,要允许自己出错”。
泪珠滚落,云慧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但如今也只是想趴在沈舒言的胸膛哭个痛快。
泪水沾湿衣襟,沈舒言一直轻轻的安抚云慧,给她倚靠,让她倚靠。
见怀中的人情绪渐缓,沈舒言用指腹擦去云慧眼下的泪水,“幸亏你平日不爱涂脂粉,否则我这身衣服可就不能穿了”。
“切!”,云慧被沈舒言的话逗得破涕为笑,用帕子擦去脸上的泪水,还给他道歉,“是我情绪不好,累的你还得安慰我”。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我是夫妻一体的”,沈舒言扶着云慧起来,把她安置在美人榻旁,而后亲手端来铜盆,用帕子擦去云慧脸上湿痕。
灯火阑珊,房间内只有他们二人,亲密无间。
“你该信我的,咱们相识于京城,一路从青龙县到海岱府,见过江南烟雨,如今在西北吹沙,也算是走过天南海北,有些事咱们要一起扛”,沈舒言替云慧梳头,看着镜中的人,心中好似被填补满满的。
云慧从镜中看着沈舒言的脸,曾经少年意气风发的风流样,如今也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两两相望,竟然比新婚时还觉得心灵相依。
床被翻浪,云慧似乎随着海浪一起飘摇,最后睡过去的时候,想着的却是,爸妈,我在这里找到了一辈子相依的人。
也愿你们,不管身边有我无我,都能彼此倚靠。
最后梦境却落在了海岱府,柯氏与林父还有云奕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