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要走那日,云慧便靠着自己的回忆写了份手札,让沈舒言给他大哥一份,生孩子可不单单只是女人的事,作为孩子的父亲,也要跟着一块负起责任来。
两日后,农历九月二十五,云慧和沈舒言,在一众人的送别之下,乘着马车,缓缓离开住了四个月之久的拢原。
自从原一路向东,直奔海岱府大邱庄而去。
沈舒言的任令要年后才到,一路上倒是行走的不疾不徐,来时春日漫漫,如今已经入秋,树叶金黄,漫山遍野均是枯草之色。
只在马车飞快掠过时,能偶尔瞧见红彤彤的果子挂在枯枝上,有的是枣子,有的是柿子。
“在泉城,咱们大约能待上三年左右,不必在这般舟车劳顿”,沈舒言和云慧相互依偎在马车里,如今外边凉风瑟瑟,两个人凑在一块也能更暖和些。
人就是这样,颠簸忙碌惯了,就想找个地方过些清闲日子。
清闲日子过久了呢,又想去别处看看。
从今年三月成婚后,已经半年多的时间,两个人不是在出发,就是在出发的路上,玩够了,折腾够了,自然也就想家了。
马儿骑够了,就在临近水源的地方找船坐,亦或者在某个小镇停留几天,看看周边的风景,吃一吃那里的特色吃食。
再走走逛逛,看看有什么能买回去的。
一行人就这么停停走走,又是半个多月的时间,才终于见到了熟悉的海岱府城门。
终于是到了。
早在从拢原出发时,云慧就给柯氏和林父写了信,路上但凡遇到休息的县城,云慧就会写封信回去,相必随着信件的到达,父母也能安心些。
十月份的天气越发寒凉起来,幸好当初的绒褐留下的几匹布料,已经做成了褙子与外衣,披在身上密不透风,浑身上下都是热乎的。
“这料子当真不错,轻薄不说,还如此抗风”,沈舒言骑马回来,又和云慧凑在一块说话。
云慧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骑马了,这玩意它是真颠屁股啊。
到了海岱府,云慧瞬间就支棱起来,期待中马车又飞快行驶了半日,终于看到了自家田庄的大门。
云慧的马车一出现,看门的老陈头就摇动门口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顺着传出去老远,就看见屋内隐约有人出来。
归心似箭,云慧也没下马车,只略和老陈头说几句,就让人赶紧驱车向前。
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下来,见到的都是熟悉面孔,站在前面眼中含泪的柯氏,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林春生与齐心莲。
出落的愈发漂亮的春朝,还有年长气质越发好的春菲与韩诚。
林二伯一家也算是在此落脚,林爷爷和更是精神矍铄,比在柳官村还精神些。
更别提他们身后还有马小欢、曹生、蒋榕等一群人,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即使天气寒冷,心也是热乎乎的。
然而,云慧还没来得及和柯氏多说几句话,就看见站在林父身后,有些瑟缩的柯淑雯。
左右寻找,竟然没有发现柯姥姥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