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真是费心了。
沈舒言似笑非笑的盯着尤妈妈,“祖母可还交代了别的?”。
尤妈妈对上沈舒言,心中一贯是没底的,如今也只能干巴巴的扯出僵硬的笑容来,说话更是声音越来越小。
可她也不敢不回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老夫人还嘱咐……若是她们有那个福分替二爷开枝散叶……,也是极好的”。
音量与身形不成正比,反倒是处处透着心虚的意味。
事已至此,沈舒言便越发不留脸面,眼神疾如闪电般的落在尤妈妈和两个女子身上,“哦?嫡子还没出生,就上赶着送通房来了,我祖母真是为我着想”。
沈舒言言语间带上几分意味不明,“不知母亲是否知晓此事?”。
果不其然,尤妈妈眼神闪烁,几番张口想要糊弄过去,“这老夫人的命令,沈夫人自然是……”。
沈舒言闻言嗤笑一声,警告似得盯着尤妈妈,“这里离京城不过几日距离,你是觉得我不会写信回去问吗?”。
这下尤妈妈的嘴紧闭如蚌壳,擦好的白粉如今被冷汗冲刷的变成一条条,脸上灰灰白白,还透着不自然的红。
简直滑稽极了。
沈舒言虽为官不足半年,气势倒是与之前大不相同。
若说从前只是风流无状,那么如今便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胆寒,根本不敢说假话。
云慧几次想要上前,都被沈舒言连同周嬷嬷不经意的挡回来。
两位女子看如今情景,也逐渐明白,恐怕今日时不能如愿了。
只不过那倩柔看起来仍旧不死心,她薄唇轻咬,有些谨慎地看向沈舒言,“二爷,有些话要不进去再说,不然周围的人岂不是看笑话”。
若是进了门,再想让人出来,传出去可就更不好听了。
显然,沈老夫人也猜到了孙儿的反应,也提前嘱咐过许多。
这倩柔姑娘简直尽得真传呀。
沈舒言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是云慧不曾见过的凌冽模样,之前即使沈老夫人有些试探,他也不曾这般过。
如今倒像是真的气狠了。
“她一个天命之年的祖母,想插手孙儿房里的事都不嫌丢人,我有什么笑话可看?”,沈舒言不急反问,“她当这点小伎俩,很光明么”。
倩柔也被这番话彻底怼的呆住,嘴巴张张合合,像条缺氧的鱼,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云慧轻轻拉住沈舒言的袖子,“别生气,有话慢慢说”。
但也没有同意这两个女子进门。
此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饶是有心理准备的倩柔也禁不住脸色发白。
“二爷……,即使您不愿让我和妹妹伺候您,这老夫人给的节礼,也得拿进去呀”,倩柔只能出最后第一百零一招。
沈舒言轻打响指,沈安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带着两个小厮,接过了那些仆役手中的节礼。
“回去告诉祖母她老人家,这节礼孙儿收下了,至于那两个丫鬟么…”,他停顿了下,脸上带上几分讥讽的笑意,“貌丑无颜,太过伤眼,留着伺候她老人家吧!”。
说完大袖一挥,拉着云慧径直转身离去,周嬷嬷反应也很快,趁外面几人瞠目结舌时,飞快地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