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垂了下去,身子瞬间缩短一截,神情颓废,“我们商量过了,一个星期后去医院。”
非婚子,娄家长辈也不喜欢,他决定了,老人家就没多说什么。
娄老爷子仰起头,浑浊的目光遥望墙上挂着的娄家家法。
“你自己把自己毁了,这些破事很快会传到大伯二伯他们耳中,你爸向来又喜欢你兄弟,董事长之位你没希望了,往后……好自为之吧。”
娄老爷子拄着拐杖,手扶沙发边缘,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走路的时候弓腰驼背,后脑勺一大片白花花的发丝。
老两口痛心疾首,无奈加失望,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早晨,坐立难安,茶饭不思,想来想去,给凌玖打了电话。
咖啡厅雅间,凌玖戴着口罩,穿一身雾霾蓝大衣,高挑纤长的走来。
“玖儿,你瘦了。”奶奶拉拉她的手,白了的眉皱了起来,“多穿点啊,手冷冰冰的。”
凌玖眉眼弯弯,借机说道:“我找了个工作,要上台表演,这段时间刻意减肥,瘦了几斤。”
“闺女,你是不是生奶奶的气了?”还记着上次在娄家大宅和庄雅晴一起针对凌玖闹,大家不欢而散。
凌玖避开理不清的家庭琐事,淡漠道:“我和娄晏离婚了,恕我直言,于娄家,我已是个外人,过去的事没必要再计较。”
老两口只叹气。
娄老爷子抖着手,从西装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凌玖那边。
老夫人抓起她的手,把卡放在手心上,合拢了指头紧紧攒着,“出去工作太累了,你不用去吃那种苦,娄家有的是钱,你先拿着花,爷爷以后每个月会给你打10万。”
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凌玖深有体会。
嫁给娄晏三年,她没得到过这种待遇。
不怕人笑话,回国第一次离婚那天,她的微信余额仅仅三位数。
过去一千多个漫长日夜,谁管过她的需要?谁又在乎过她的尊严?
爷爷奶奶把她当福星、当高级保姆服侍娄晏,娄晏则当她是小猫小狗,不高兴的时候拿她撒气,有需要的时候呼来唤去……
别说她现在不缺钱了,就是流落在外要饭,也不会接受这种目的性极强的施舍。
凌玖推着奶奶的手,“谢谢二老!我已经不是娄家人了,你们不必牵挂我。”
老夫人给老爷子一个眼神。
老爷子清清嗓子,拿出老董事长的作风,给凌玖上课。
“婚姻,还是原配好,知根知底,从年少相伴到白头,一世情深。
娄晏年轻气盛,他人不坏,只是受过重创,身心俱损,他对你有些误解,才出轨做错事,希望你理解他,给他点时间。”
老夫人接着说:“玖儿,你是个好孩子,没爹没娘,一个人在外也艰难,原谅娄晏吧,奶奶让他给你道歉,今晚就上交工资卡,踹掉姚三儿,从此好好善待你。”
两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凌玖,充满了期待。
许久。
凌玖目光淡然,“娄晏和姚漫柔的事既然曝光了,他和我也不必再演戏,劳烦你们给他做思想工作,放我走,好聚好散。”
“玖儿啊,你这样说话奶奶好伤心。”老夫人靠在她肩膀上,短短的头发丝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