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给洪晋指上座的位子。
他点头,对着龙向阳抱拳一礼,“先生,辛苦了!”
“不必多礼,我久居崖上,出门一趟就当游历了。”
龙向阳把话题引到铁子兄妹身上。
“倒是这对兄妹,心上挂着铅,真正的辛苦。两人脉搏紊乱,火盛,体虚,阳气不足,偏偏还吃不下,睡不着。”
兄妹俩垂着脑袋。
洪晋看不清他们的脸。
他坐了下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呢?你俩看样子还是青年人,精神状态很差啊。”
陆萧寒示意秦五婶。
她便把这些年带着儿女逃亡,以及救助凌傲霜的经过讲了一遍。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带着三个人硬扛过来。
闻者无不震惊。
洪晋起立,庄重的给秦五婶鞠个躬。
他道:“感谢你们夫妻冒着生命危险救下我的妻女,大恩大德,感天动地,我会报答的。”
秦五婶膝盖发软,身子前倾摇摇晃晃地跪了下去。
她面伏在地道:“不敢当,只求把夫人平安顺利交在你手上,我身上的担子也就落地了。”
洪晋扶起她,隔着黑面纱隐隐看到脸上的刀疤。
“这也是那伙人刺的?”
“是。”
“丧心病狂啊,害女人毁容,天理难容。”
秦五婶哭道:“洪先生,我的脸不算什么,我老了,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我的儿子才艰难呐,他当时摔断了腿,没及时治疗落下残疾,他……他……”
一下子咬住唇。
眼泪哗啦啦流。
儿子找不到媳妇了啊,又残又苦,老实巴交,还没读过书,他从小唯一的伴是小桥,可姑娘又不喜欢他,等小桥嫁了,儿子孤苦伶仃,怎么活?
秦五婶越哭越伤心。
洪晋一声长叹。
“钟淮为了救傲霜身亡,你因此失去丈夫,铁子和小桥失去了爸爸,你们用勤劳的双手打零工照顾傲霜至今,称得上拿命守护她。”
洪晋拉过凌傲霜的手,看了看她覆上喜色的脸庞。
“我太太腿脚不灵23年,但她身上不见一个疮疤,全身皮肤滑软如初,不得不说你们下了很大的功夫。”
秦五婶激动起来。
接着洪晋的话说:
“我每年都采摘山茶籽熬油,定期去看夫人,给她洗完澡就抹油养身。”
她拿手比划茶籽油每年准备多少,很大的一桶,“我经常叮嘱疗养院护工,请人家给夫人做好护理。”
洪晋点头,“你们用一生为我的太太操劳奔波,护了她,苦了自己,从现在开始,轮到我来护你们了。”
“不敢当,我家就一农户,不劳洪先生费心。”
秦五婶抱住女儿,拉过儿子,瘦瘦小小的一家人挤在一起。
“这世间,最难得的就是真情,情义无价,你们配得我的尊敬。”洪晋对着一家人鞠了一躬,他道:“铁子,到我这里来。”
被点了名,铁子与妈妈分开,战战兢兢出列。
“从今以后,你把我当父亲吧,你的担子由我来背负,只管安稳的生活。”
铁子窘得满面通红,洪晋温柔拥抱他。
“等玖玖和萧寒办完婚礼,我就带你们回H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