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热闹不断。
朝堂之上却更加热闹。
“陛下,九王妃一介女人,怎么可以上朝?!”
众多大臣看着站在青玄帝坐下的云筝,纷纷站起来反对指责。
他们从没想过,为何陛下会带九王妃上台!
心里更是郁闷和惶恐,为何陛下非要带着九王妃上来,到底所为何事?
倒是有些消息通透的官员心里清楚。
九王妃之所以露面,想必和太子九王爷有关!
但骂的官员太多,这样的消息压根流不通。
只是,他们大多指责谩骂的,是云筝。
尤其是御史台的三个大夫,一见到云筝,什么恶毒的话都往外冒。
“九王妃一介女流,纵使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那总归知道祖宗的规矩,女人不能进朝堂的吧?!”
“是啊,估计是九王妃在家里伺候九王爷伺候得头脑不清醒,这才上来想学牝鸡司晨,你当朝堂是养鸡场吗?”
“九王妃哪里知道什么牝鸡司晨,她连个蛋都生不出,还不如母鸡呢!”
“哈哈哈!”
“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出来卖弄什么姿色?!”
在朝上百名官员,都纷纷大笑起来。
唯独柳先开站在最前列,没有附和,脸上的神情一如之前那般恭敬从容。
仿佛这一场骂架和他毫无干系。
还有些官员见他这样,以为他装假清高,不免也跟着轻嗤,“柳丞相,你该不会是收了九王妃的小小一个药方子,就要袒护她了吧?”
“是啊,柳丞相,你这是以私谋公,若是让陛下知道的话,只怕陛下要追究您的罪!”
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聂家和卫家是前驱。
至于柳先开?
不过是陛下的狗而已!
以前在朝堂上,往往是国舅爷聂远征和陛下争来吵去,柳先开虽然贵为丞相,那可是半句话都不能在国舅爷面前提的!
在聂远征面前,就算是丞相,也得退避三舍!
时间一久,许多官员都觉得柳先开这个当丞相的当的窝囊。
太子一派的官员们,都没拿柳先开当回事。
现在这一次,他们照样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哪怕这时也不见聂远征的身影。
拜托,那可是国舅爷,是皇后娘娘的弟弟,是陛下的小舅子,是手握大权的聂家!
谁也不敢在聂家面前出风头。
谁都想当聂家的狗!
包括御史台的那三个嘴硬的大夫,更是为了维护聂家面子和皇家脸面,嘴上常常没有好话!
面对这样的辱骂和嘲讽,云筝一脸云淡风轻。
反倒是青玄帝有些坐不住了。
大臣吵架跟菜市场的大婶大妈吵架压根没有两样。
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但云筝才第一次来,看到这样的场面,脸上露出了些许新奇又讶异的眼神。
他轻轻地对云筝问,“丫头,你要是听了心里不舒服,要不就这么算了吧,朕——”
“父皇,我怎么会心里不舒服呢?”
云筝反而轻笑出声,“父皇,我只是感叹,你的朝堂真大啊,什么垃圾都能装进来,尤其是那三位像狗一样太吵了!”
说着,她随意指到了左下方第七排的三个男人。
青玄帝伸长脖子一看,立马乐了。
呦,这不是御史台的三个大夫么?
这么快就被云筝点名了?
柳先开也看了过来,视线和青玄帝对上的那一瞬间,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期待已久的心情。
——没办法,他们也想看云筝如何出手?
能上朝的官员,哪一个不是被炒不烂煮不熟的铁疙瘩?
没点心理防线,是无法在这里久待的。
他们随时随地都能吵起来。
吵得最凶的时候,能撸起袖子干架。
所以,他们很像看云筝如何应付?
被点名的三个大夫,一听到云筝的话,纷纷炸毛。
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御史台大夫,眼睛小如黄豆,但嘴巴却大,看起来颇有喜感。
“九王妃出口就是脏话,也不知道你们云家的教养有多么差,你能嫁给九王爷,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都这样了,就不该继续待在这里出丑!”
“我要是王爷,见到你如此逾距,没准明天就要休你!”
云筝听了这话,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出声。
笑得这位黄豆眼大夫都有些慌,“你笑什么?怕了?”
“呵呵,如果我连你这样胸无大志的男人都怕的话,当初就不会同意父皇的指令,今日来登场!”
云筝笑完,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他,远远看着,气势十足,不像是小门小户出身的,
甚至,比初阳公主的气焰更为嚣张张扬!
“且不说王爷休不休我,若是让王爷知道你番大不敬的话,只怕他会派人抓你下狱!”
黄豆眼大惊,“你!你胡说什么?说句话就要下狱,那你岂不是也要?”
“哼,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云筝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黄豆眼以为她怕了,冷傲地说:“本官名唤张大农,在御史台坐镇十五年之久,还是头一次听说说几句就要去坐牢的!”
“原来是张大人,失敬失敬,我向来不打无名狗!”
云筝冷冷一笑,“既然张大人是御史台的,那么请问,你知不知道妄议皇家女眷私事,涉嫌插手怂恿王爷休妻的举动看,可是犯法?!”
“这!这不可能!”
张大农面色涨红,“本官是骂你一个,何曾说过王爷的事?”
云筝冷声纠正,“张大人看来不懂夫妻之道,王爷和我本是夫妻,你说我,就等于在说王爷,你说了王爷,等于就是在给父皇下面子!”
“我和王爷的婚事,都是父皇亲自点头指认的,你说我不配王爷,岂不是在反对当初父皇赐婚的旨意?!”
“你就是在妄议皇家,妄议父皇!”
“蔑视天子之威,蔑视皇家颜面,可不就是大罪!”
这一字一句说下来,几乎让张大农找不到任何漏洞!
“本官,本官绝无此意!”
他分明只是在骂云筝而已!
谁想,这个女人伶牙俐齿,什么事都要往陛下身上靠!
这让他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