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下诏狱的事在第二日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朝野变得动荡起来。
聂皇后和聂远征还被关在龙德宫的偏殿里。
“已经三天了,怎么现在还没人发现我们被关起来了呢?!”
聂远征瘫在软椅上,在房间里搜寻不到任何求助物件后,失落地叹气。
身上的力气也几乎消耗殆尽。
门口禁卫军一天才送一顿饭食进来。
而且都是很难吃的,压根不是御膳房做的吃食。
他每次进宫,都是在聂皇后的殿内用膳,吃的自然是顶级的美味佳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有时候聂家也能从宫里借御厨过去做菜,聂远征就喜欢享受这种口福。
可如今,他吃的是干巴巴的馒头,和冷了的咸菜。
喝的不过是冷茶。
“这些可恶的奴才,等我出去后,一定要将他们狠狠惩治一番!”
聂远征骂骂咧咧地出气。
“哥哥,我们似乎要完蛋了。”
聂皇后比想象中的更加冷静。
脸上的脂粉已经被水下去,露出有些焦黄的脸,显得脸上的伤疤更加狰狞。
她也不管伤疤丑不丑了,满心满眼的心思冷淡。
眼睛几乎没了焦距。
聂远征以为她累了,问道:“妹妹怎么这么说,咱们只是被云筝这个贱人关在这里,怎么会出事呢?如果让陛下知道我们在此受苦,想必陛下会责罚她的!”
聂皇后看着自家兄长脸上还带着几分期望,露出一抹冷笑。
“哥哥别天真了,你真以为是云筝将我们关在这里的?”
她指着门外把守森严的禁卫军,“这些都是陛下的人,却能被云筝调令,这说明陛下早就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了,只是他当做不知情而已。”
“那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聂远征在她的指导下,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问题。
聂皇后冷眸微动,“陛下是想捆住你我二人罢了。”
“可陛下困着我们做什么呢?”
聂远征急切地想要反驳,“我们聂家势力如此大,身后又有太子在——”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反应过来,神色大惊,“妹妹,你说陛下的意思是将我们困在这里,实际上是要对聂家和太子下手了?!”
“哥哥,你才想到么?”
聂皇后心里对自家哥哥的政治敏感程度感到无力吐槽。
其实在被关第一天后,聂皇后就想明白了这件事。
在云筝出现以前,陛下早就对她感到厌烦。
每次陛下训斥太子的时候,总会牵扯到她的身上,骂她教子无方。
可太子也是陛下的儿子,怎么能单独由她一介妇人教导呢?!
分明是陛下抓不到她的错处,又觉得她厌烦,才会想着这么折磨她。
相同的是,在朝政上,陛下对哥哥的打压也越发频繁。
以前不管哥哥做什么,陛下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自从云筝出现后,陛下对她的态度越发恶劣。
甚至陛下脾气受不住,在人前多次给她下面子。
还对她动手了。
想到当时受到的挨打,聂皇后的心口仿佛有刀子在割。
最重要的是,分明是云筝这个贱人伤了她的脸,偏偏殿下还袒护这个贱人!
试问天底下还有什么女人,居然敢毁皇后的容?!
就连殷贵妃这只骚狐狸精也不敢这么以下犯上!
但云筝却敢动手!
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对自己的儿媳有不轨之心!
甚至还纵容这个贱人与自己作对!
不然,云筝怎么会有胆子伤到她的脸!
这一切的罪过和原因,都出在陛下的身上!
她从没忘记,当初和陛下成婚之时,陛下总会摸着她的脸,笑着说:“朕的皇后不需要容色倾城,你不是其他女人,需要以色侍人,朕当初选择让你当朕的妻子,是看中你的品行和温柔。”
那个时候的陛下,多么稳重深情啊!
可如今,才过了二十几年,这一切都变了!
聂皇后恨恨地想着这些过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妹妹,你不要再哭了,每次你一想到陛下,都会失控,若是伤到了眼睛,以后可怎么了得!”
聂远征虽然在很多事情上不太靠谱,但唯独疼爱妹妹的心始终不变。
他看不得聂皇后哭。
“天底下的荣华富贵,妹妹都有了,何必再去在意一个负心汉的真心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