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云筝让云香把医疗箱收拾了干净,准备走人。
聂家众人顿时哭嚎一片。
许多人伸手试图去抓云筝的衣角,但都被刘世杰凶狠地骂走。
眼看勤王和云筝就要夺门而出,聂老太君再也忍不住喊道:“且慢!”
“老身说就是,还请殿下和九王妃手下留情......”
“祖母,您早该说了呀,我知道我们有罪,但投毒一事至关重要,您怎么能瞒这么久呢!”
聂家几个孙女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聂老太君满眼泪水,苍然感叹,“你们,你们是不知情的,也是受我所累啊!”
云筝听了,颇为讶异地说:“这话怎么说?”
“这个毒,是远征下的。”
聂老太君终于将心里隐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不禁眼泪长流。
“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住。
聂家女眷尖叫质问,“聂大哥为何要这样做?!他疯了吗?”
“他是疯了,可不是一个疯子么?”
聂老太君跌坐在地,浑身无力地继续说:“这个毒,在远芳出嫁后的第二个月,就已经被他命人下到了聂家的井水之中。
我们所有人都喝了,连他也喝了。
他一直瞒着我,直到前几年,他自己跪在祠堂里,和我坦白说清楚,说太子是他和远芳的亲生孩子,以后他再也不会娶妻,也不会生孩子,更不会生出其他的儿子来,和太子去抢任何东西。”
聂老太君越说,身体越是抖得厉害。
“我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对我,对聂家的怨念有多深。”
在祠堂两人对峙的一夜,一直是聂老太君心里抹除不掉的阴影。
当时,聂远征从朝堂回来后,院子里的女人一个也不碰,半夜就将自己关在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不管下人如何喊如何请,他都没有出声。
所有人不知道家主到底在做什么,只觉得他的行为太过反常。
最后,院子里的几个侍妾一起到了聂老太君的屋子里诉苦,才请聂老太君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敲开了祠堂的大门后,聂老太君第一次看见聂远征脸上流露出如此悲戚且病态的神情。
他额头上带着磕头留下来的伤。
就连地面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干。
聂远征感受到聂老太君进来的脚步声,两人静默了片刻,他才声音沙哑地说:“祖母,我做错了许多事,想求得祖宗的原谅。”
聂老太君当时并不知道任何事,还以为他太过劳累,连忙安慰了几句。
紧接着,聂远征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能戳到她的肺管子上。
“远芳大婚的那晚,和她一起睡觉的人是我。”
“连着一个月,我都和她同床同枕,我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呵呵,陛下始终都没发现,自己的新娘子,天底下的皇后,每夜都在陪我睡觉,和陛下的女人另有其人。”
“一个月过去得太快,祖母,我好喜欢这样的日子。”
“可就在前日,远芳被诊断出有了身孕,那是我的孩子!”
“是聂家的骨血!”
“我请太医看了,据说是个男胎!”
最初听到这些话的聂老太君,早就被震惊得晕倒在地。
黑夜中,聂远征扭曲的侧脸在祠堂灯火的照耀下,变得格外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