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佑又问。
“钟子期有文化,又历经战火,按理说,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为何要在家里供奉药师佛?”
“他受过伤……”
方城点点头。
“是的,他受过伤,估计战伤给他的后遗症很严重,一般药物无法治愈,伤痛难忍,伤痛难治,不得不让钟子期信上了药师佛。”
“他,他会信封建迷信?”
袁克佑有些不解,满眼疑惑。
方城微微地点点头。
“任何一个人,在疼痛难忍的情况下,都会病急乱投医的,哪怕是铁骨铮铮的钟子期也不例外。”
“那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两点:一,钟子期的伤病很重,重得让一个老革命不得不信佛!”
方城顿了顿,看了看袁克佑急切而疑惑的眼神。
“二,钟子期服了药……”
“服药?”
方城又点点头。
“宋法医说钟子期的血液有问题,普通人的血液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凝固,钟子期的血液过了三个小时都没有完全凝固,说明他暗中在服药,这种药能缓解伤痛,但是对身体伤害也不小。”
“……”
袁克佑微微地张大了嘴,筷子里夹着一块肉也没有往嘴里送。
“林永森说他最近没见钟子期吃什么药,说明这种药一般人见不得,也说明钟子期找的这位大夫要么很高明,要么很神秘……”
“你的意思……”
未等袁克佑说完,方城点点头,又端起酒杯,轻轻地碰了碰袁克佑杯子。
“钟子期暗地里找了大夫,开出了虎狼之药,暗中服用。”
“这和他遇害有什么关系?”
袁克佑有些不解。
方城一脸凝重,侧过脸,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但我知道,一个反特科长,突然礼了佛,突然服用虎狼之药,不是一般人又怎么能动摇他的信仰!”
袁克佑心中顿时一惊,方城的判断不无道理。
一个身经百战,视死如归的钢铁战士,若没有巨大的影响力,他是绝对不能敬香礼佛的。
“我捏了那香炉里的香灰,钟子期礼佛不超过一个月……”
方城的脸很阴郁,眼神却异常的透彻。
“按钟子期的身手,只有两种人能接近他,一个是战友、同志,一个是他绝对信任的人。凶手是个女人,我相信钟子期认识的女性战友、同志并不多,有那么好身手的就更少!剩下的可能就只能是他的熟人,一个女性熟人……”
“女性熟人?钟子期到死都是光棍一条,也没听说他在外面有相好的啊。”
袁克佑一脸不解。
方城淡淡地笑了笑,幽幽地说了一句。
“老童和钟子期死在同一个女人手中……”
“……”
方城顿了顿,夹起一块菜放在嘴里嚼了嚼,想了许久,喝了一小口酒。
“老童死的时候,身下压了一个公文包,包里有一件东西……”
“胭脂!”
袁克佑猛地站起身来,惊呼一声。
方城点点头。
“凶手杀害钟子期和老童,背后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只是我们现在无法看清楚背后那些复杂而隐秘的关系。”
“你是说,那个包是凶手留下的?”
方城眉头一锁,没有说话。
袁克佑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起身往外跑去。
方城刚想拦住他,却被店主叫住了。
“先生,先生,饭钱……”
方城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柜台里的店主,把手伸进兜里准备掏钱。
突然……
方城的手僵住了,脸色一变,猛地回过头盯着柜台后面的店主。
他……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