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刚确认,你父亲言义兴就是军统特务,秘密潜伏上海至今,你作为他的儿子,我们有必要对你进行调查。”
“我要见他,我爹不可能是特务!”
言无双甚至挥舞起拳头,恶狠狠地盯着李文松一通怒吼。
李文松静静地看着面前情绪有些失控的言无双,过了许久,李文松才缓缓地说道。
“是不是,我们公安部门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也掌握着具体的证据。言参谋,你现在要做的是,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们调查,证实你和你爹不一样。”
满脸通红,双眼冒着怒火的言无双死死地盯着李文松的眼睛,作为在军队培养多年的中低级军官,他很清楚李文松不是在开玩笑,在当前的局势下,反特一直是国家安全的重中之重,没有确实的证据,他们是不会轻易给言义兴定性为特务的。
“言参谋,我们回去吧。”
李文松见言无双没有说话,轻声地对他又说了一句。
“我,我能见见他么?”
言无双呆立一旁,沉默许久,突然问了一句。
李文松静静地看着言无双渐渐平静的脸庞,眼里突然流露出一丝惋惜和心痛,他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告诉了他真相。
“他已经死了……”
言无双顿时双腿一软,眼前一黑,整个身躯如同被抽了脊骨,瘫软无力地往地下倒,一旁的李文松立即上前,双手想将他的肩头扶住。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李文松还是没能扶住他,言无双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眼顿时涌出了泪水,恨恨地大声吼道。
李文松蹲下身,双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
李文松能理解言无双,更能体会言无双心头的痛苦,即使言义兴是军统潜伏特务,作为儿子听闻父亲的死讯,锥心之痛总是有的。
至少,李文松在心里认为,言无双是没有问题的,他也不会是特务。
言无双唯一的问题是,他有一个当特务的父亲。
而在这个年代,这唯一的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言无双泪流满面,眼神空洞无神,过了许久,他使劲地擦了擦脸庞上的泪水,用手使劲地撑着冰冷的地板,站起身来。
“李局长,走吧,我配合你们调查!”
冷静,出奇的冷静,只是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里闪动着一丝不可明状的仇恨。
李文松也缓缓地站起身,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李文松领着言无双慢慢地往楼上走,快到二楼的时候,言无双突然侧过脸来,看着李文松,用悲戚的语气问了一句。
“李局长,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李文松静静地看了一眼他,迟疑片刻,回答道。
“言参谋,你说。”
“能否在合适的时候,让我看看我父亲?”
李文松想了想,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言无双的肩头。
男人之间有种无声的交流,或许这就是其中一种。
言无双知道,李文松已经答应了他,只是绝对不会是最近,更不可能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