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看似毫不起眼的一点点披露,或许就能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
另外一个人沉默许久,才轻声问道。
“四先生知道么?”
那个人摇摇头,沉默良久,轻轻地用手拍了拍窗堰。
“我们在这里盯着花白凤,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谁?”
那个人苦苦一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你先回去吧,明天你还要忙,我去拜会那双盯着我们的眼睛。”
说完,转过身往楼下走去,月光下,一张清瘦的脸庞显得惨白,两鬓的发梢也有些花白。
月落,晨光微露。
今天的天气一定不错,天边已然露出浅浅的金黄色。
周局长早已坐在了办公室里,昨夜回到局里,他在会客的长沙发上躺了两个小时。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进来的是李文松。
“你昨夜又没睡?”
李文松盯着周局长略有些疲态的脸庞,惊讶地问道。
“你知道我没睡?”
周局长淡淡地笑了笑,看着站在办公桌面前的李文松,伸手示意他坐下来。
李文松笑着说道。
“你看你的眼睛,都跟桃儿似的,都熬了两晚了,你可要注意身体。”
周局长摆摆手,笑了笑。
“现在的条件比当年钻山沟好多了吧,当年日本鬼子撵着我们跑,几天几夜都睡不了,还不是过来了。”
“那时候咱们人年轻,身体好嘛,现在可不一样了,我们都老啰……”
李文松居然莫名地伤感起来。
周局长只是笑着摇摇头,随口问道。
“怎么?这么早有事?”
李文松这才说起他来找周局长的公务。
“一早市里来电话,说是有人在会上提起袁副局长……”
周局长心头一沉,果然不出所料,袁克佑在神医馆放走了方城和裘神医,有人捅到了上面。
“怎么,又要通缉袁克佑?”
周局长脸色一沉,没好气地问李文松。
“倒不是通缉,最后他们的意见是暂停袁副局长的工作,等调查清楚了再恢复工作。”
“调查清楚,谁来调查,我们调查,还是上面调查?”
周局长双手小臂撑在桌面上,看着李文松。
李文松看着周局长那张略带嘲讽的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许久,才说道。
“局长,我也是通过市里的秘书侧面问了问,原来的意见是将袁副局长退回北京原单位,可是顾忌到他是陈市长亲自请来的,就这么给退回去,怕是不合适……”
“他们就没有咨询陈市长的意见?”
“陈市长不是去北京了么,这大阅兵就要开始了,他可是我们这边重要的领导同志……”
周局长愣了愣,他才想起来,大阅兵也没久就要开始了。
“局长,局长?”
李文松见周局长出了神,轻声唤了两声。
周局长顿时回过神来,看着李文松,笑了笑。
“你看我,两天未睡,把大阅兵都给忘了,那可是大事,大事……”
他又停了停,想了想,问李文松。
“我们前天审查了一个言家庄的子弟,言无双,好像他也是这次大阅兵的一员。”
李文松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他是肯定去不了,他爹是潜伏的特务,人虽然死了,可是谁也不敢让特务的儿子参加那么重要的活动。”
周局长满脸阴沉,眼里流出惋惜和遗憾的神色。
“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嘛,那孩子怕这辈子就拐了弯了……”
李文松没有说话,他清楚,周局长说得很是委婉,言无双的人生不是拐了弯,而是会彻底地跌入谷底。
或许,言无双的一生就此将彻底的改变。
命运,总是那么的无常。
命运,不一定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有时候会因为一件与自己毫无相干的事情,决定了自己一生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