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局长缓缓地转过身,低着头,双手背在后面,慢慢地朝前面走去。
二楼的走廊很长,很长,走廊的尽头是两间房。
一间是周局长的办公室,一间是局里的会议室。
二楼的墙面上挂着两行标语,中间挂着一幅伟人的画像。
阳光很刺眼,但并不像夏天那般强烈,多了些和煦,少了燥热。
周局长走得很慢,很慢,他在脑子里把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钟子期死了,童白松死了,关键人物阿娥也死了,甚至连她的尸体都不见了。
从重庆过来的方城方处长居然成了通缉犯,从北京请来的袁克佑袁副局长背负通敌的嫌疑,现在又来一个从上面调来的张副市长……
周局长的脸色愈发地难看,心情也是越来越沉重。
他又是何方神圣呢?
周局长心头没有底,步伐变得愈发地缓慢。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肩头,他的身影在那洁白的墙面上移动。
腰,看着有些佝偻……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墙上斑驳的身影也是越来越狭长。
突然,周局长猛地抬起头,他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两扇有些破旧的房门紧闭着,左边的是是会议室,右边的是周局长自己的办公室。
周局长站在两扇门之间,脸色凝重,陷入沉思。
他的心里很清楚,上面派来这位张副市长到底是为何而来,袁克佑,这本是他手中唯一的一颗棋,如果这颗棋被他们“吃掉”……
输,或许是满盘皆输。
斗争的严峻性远比外人想象要严重得多,隐藏的敌人也远比旁人想象中要狡猾得多!
周局长不知道来的这位副市长是什么来头,更不清楚对方真实的立场和态度,可是自己必须要去面对。
有时候,面对自己人远比面对敌人更让人费心,更让人劳神……
有时候,我们宁愿真刀真枪地和敌人干,也不愿和“自己人”面对面的虚与委蛇,暗斗心机!
门,被周局长推开了。
他推开的是自己办公室的门。
或许,在这一刻,周局长心中那份坚定的信仰让他决定再把那位“来头不小”的副市长再晾晾。
周局长刚踏进办公室,还未抬起眼皮,却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一个带着东北口音,却让他异常熟悉的声音。
“周政委,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