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己有利,冲进去,控制局面,邀功领赏;与己无利,门关上的,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中国人五千年的儒家文化,就他妈化成了两个字:
中庸!
病房里只有一盏灯,昏黄的灯吊在天花板中央。
李文松的病床在房门的对面,靠着墙,墙边有一扇紧闭的木窗。
窗外,冷月无声。
丁沉舟的脚步很慢,很轻,朝躺着的李文松走了过去。
李文松紧闭双眼,满脸苍白,身上盖着洁白的被子,床边一个高高的木架,木架上挂着两瓶液体,一根输液管垂下来,伸进了被子里。
被面儿上一个鲜红的“十”字。
床尾有一架医用的屏风,白色的屏风很长,差不多围到了门口。
床边放着一破旧的白色木椅,白色油漆有些脱落,露出斑驳的木纹来。
丁沉舟缓缓地坐了下来,一双眼睛盯着李文松的脸庞,久久注视。
过了许久,丁沉舟的嘴角微微地翘了翘,脸上竟然挂上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我知道,你一定听得见。”
丁沉舟说话了,他双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弯着腰,双手抱拳,撑在自己的下巴上。
他对李文松说话了。
病床上的李文松没有丝毫的反应。
丁沉舟又侧着脸,盯着那输液管,伸手慢慢地捏了捏,顺着输液管往下捏。
一直捏到那个控制输液速度的调节器那里,停了下来。
丁沉舟小心地把调节器放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把玩着,似乎把李文松的性命捏在自己的手中。
“你,也有今天。”
忽然,丁沉舟冷冷地说了一句,手掌狠狠地握紧了那个调节器。
顿时,那一直缓缓滴落的液体停住了。
突然,一个冰冷的东西顶在了丁沉舟的后脑勺上。
丁沉舟没有回头,他知道,那是枪口。
冰冷的枪口。
“丁科长,想不到是你。”
同样冰冷的声音在丁沉舟的身后响起。
丁沉舟还是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松开了握着调节器。
身后的人是林景棋。
“你一直守在这里?”
丁沉舟平静地问了一句,还是没有回头。
林景棋举着枪,枪口一直对着丁沉舟的脑袋,慢慢地转过身来,站在丁沉舟的侧面。
“袁科长说过,不让任何人进来,谁第一个进来,谁就是潜伏的特务。”
林景棋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盯着丁沉舟。
丁沉舟的身体缓缓地向后靠了靠,靠在椅子上,双手慢慢地放在膝盖上。
他扭过头,侧着脸,盯着林景棋。
忽然,丁沉舟笑了,笑得很诡异。
“好像,你才是第一个进来的……”
丁沉舟的话让林景棋脸色一怒,他刚要开口,丁沉舟继续说道。
“你在等,等那个一直在暗中调查李文松的人进来……”
林景棋的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
他突然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不错,一个狐狸给猎人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