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死有余辜。”

他表情淡漠如常，眉眼清峻，并不在意。

“也是，麻雀斗公鸡，自不量力。”

桃夭夭瞅了瞅手里的旗子，颠了颠，走上前，递给若生。

“呐，给你。”

若生挑了挑眉，眼眸幽深。

他接过旗子，盯着它看了许久，没有说话。

“他们是救不了，对吗？”

桃夭夭低眉沉思，眉目间略有一丝的清愁。

若生垂手而立，清冷圣洁的容颜上流淌着淡淡的忧伤，他无奈的点了点头，收起了旗子。

他没有办法对无辜的百姓出手，即使他们依然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徒。

如果是监院师傅，他会怎么做？

肯定不会像他这样，优柔寡断的吧……

“若生？若生？”

桃夭夭踮起脚尖，凑近看他，薄薄的唇微微张开，眉头微微颦着，眼神越发迷茫。

她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双眸子明净清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便弯成月牙的样子。

“哎呀，没想到你也有迷茫的时候哇～”

桃夭夭低下头去看着堆满坟墓或土堆的后山，没了生灵的痕迹，实在是有些荒凉。

“愿历此坎坷，山河可无恙，人间皆可安。”

若生愣神，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微微低下头，不疾不徐地迈步向前走去。

“哎～若生？你到底怎么啦？在为什么难过呢，都是可以说出来的呀！”

桃夭夭赶忙追上前，拽住他的衣袖的一角。

“施主，众人挣扎，万世终究无法太平。”

若生微微侧过头来，垂下眼眸，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桃夭夭缓缓的松开手，那衣袖自然落下，她眼中流露出的忧伤一闪而过，不易捉摸。

她抬起头来，对上若生的眼睛，嘲讽般的说道：

“这么说来，佛也没有多厉害啊，说着普度众生，可到头来还是众生皆苦，所求之事皆不如愿。”

他沉默了许久，想起自己还在戒山寺的日子。

寺庙里时常云烟缭绕，人们跪在蒲团上，虔诚祈求，一方净土，三炷清香，叩谢佛祖。

“阿弥陀佛……众生并非皆苦，人世间也有温情所在，和尚下山历练就是为了解救苦难中的人们。”

桃夭夭轻抿着嘴，甜甜一笑，柔声道：

“那……有机会我定去寺庙，点高香敬神明，只愿若生得偿所愿，所愿皆所得。”

她一贯是不信这些的，为他去拜一回也无妨。

“若生，你说的，爱之花开放的地方，生命便能欣欣向荣，我们一定会找到爱之花，把它带回来，种在人间的每一片土地上！”

若生略略沉吟, 默然片刻，没有说话。

爱之花本就是人们想要获得幸福所幻想出来的东西罢了……

就算有，也不可能在凡界。

他又想起在戒山寺，那看似简单又枯燥的生活。

对他而言，简单但却幸福……

不知想了多久，一道歌声飘进他的耳朵，嗓音清甜。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天天都想骑，今天我没有骑它忙……”

他低头看去，桃夭夭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纯白的兔子，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哎呀，谁啊！”

她的衣服被人拎住，正当她要转头时，猛地被人一拽，唰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原地。

桃夭夭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怀里的兔子紧紧的窝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若生！你都吓到我的兔兔了！”

桃夭夭抬起头来了，桃花般眼睛瞪的老大，嘴唇嘟起来，不满的瞅了他一眼。

这哪像小桃树，明明是炸毛的小猫咪～

“兔兔乖哦，兔兔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