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对着桃夭夭笑着弯了弯眉眼，搂着她腰的胳膊略收紧了一些， 转过头来之时瞬间变了脸色。

“看到了吗？可爱的，我的。”

他淡然无波的眉眼之中流露出一丝骄傲和占有欲。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和别人炫耀的孩子，大大方方的向着世间宣告他钟意的爱人。

桃夭夭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和雀跃，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这可能就是，心动至极，是万物终不可比拟的。

她对他的喜欢，何止钟意二字。

两个人依偎着对方，竟然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鬼姬站在金光之下，痛苦之余，眼里一闪而逝的羡慕和释然。

动心的承诺，寒心的谎言。她也曾像个女儿家一般庆幸自己所遇良人。

她已经辜负了十几岁的日子，也糟蹋了二十出头的人生，怕是没人比她更厌恶这人间了吧。

世人皆说人间的日落归山海，山海藏深意。可她觉得这人间太糟糕，照在她身上的光也对她充满着恶意。

想到这里鬼姬咬着牙关顶着威压，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

挺直了她的脊梁骨。

她虽身在深渊，却也不惧那深渊的压迫，谁也不能让她折了腰丢了骨气。

鬼姬倒吸了一口气，喉咙深处传来的异样，让她怔忡了一瞬，看着顺着嘴角缓缓滴落的血迹，牵起一丝疏离的笑。

“你……”桃夭夭咬了咬嘴唇，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她的模样太惨了，衣衫染血，面容苍白，胸口剧烈起伏着，满眼的苦涩和坚定，即便痛苦也不开口求饶。

鬼姬抬头凝视着布满阴气的天，呢喃般的说道，

“我呢怕鬼，鬼却对我很温柔，我喜欢人，可他们却害的我遍体鳞伤。

我从来不后悔成了鬼害人，我后悔的是一开始就做了人，还遇见了那个让我痛苦一生的男人！

我愿以我的魂魄永坠深渊起誓，让他生生世世爱而不得，成为一个聋哑之人，遭世人笑骂厌恶！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沉沉的乌云密布之中传来惊天动地的雷鸣电闪。

桃夭夭和若生相对一眼，心下已经了然。

誓言被天道认可，永不可改变。

轰鸣声渐渐消去，若生抿了抿唇，抬起袖子稍稍的挥了挥，金光一下子被划破，碎裂化作几缕金光落入鬼姬的鬼体之中。

“多谢……”

鬼姬感觉到自己的鬼体越发轻盈，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不必谢，只是不想浪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