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骊山后，李止戈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弟子。

对于这个弟子，李止戈倒是没有太深的感情。

六十年前在阳翟城外，李止戈得罪了观音，怕观音出手对付这个少女，所以将少女带上了仙途。

李止戈将彩虹带到骊山后就开始闭关冲击金仙，基本上没有教导过她，彩虹一身法力修为，基本上是白素贞代为教导的。

如今，李止戈已经修成了金仙，不怕观音报复了。

况且，李止戈也不认为观音还会将六十年前的彩虹记在心上，如果观音敢朝彩虹出手，李止戈就敢拔除她在人间的信仰香火。

这般想着，李止戈看向彩虹，声音平静道，“彩虹，昔年为师将你带上了仙途。六十年的时间，人间沧海桑田，你想要回家就回去吧，不用跟在为师身边。”

六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彩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脏兮兮瘦骨嶙峋的少女，她已是二十出头模样，穿着流光溢彩的仙裙，手中提着一口法剑，声音清脆道，“师尊，这些年下来，弟子已无攀登大道之心，不过弟子还是要感谢师尊引道之恩。”

说完，彩虹看向了白素贞，她眼中带着泪光开口道，“白姐姐，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了！彩虹要走了，彩虹会永远记得你的。”

白素贞张了张嘴，原本想要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李止戈表情平静，轻声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大道艰难，彩虹你没有攀登大道的志向，回去享受人间繁华也未尝不可。”

“你去吧！”

彩虹看向身前的一袭青衫，她跪在了地上，泪眼婆娑朝李止戈磕头，声音颤抖道，“弟子拜别师尊。”

“师尊，弟子以后不能侍奉在您老人家身旁，你老人家保重。”

说完，彩虹看向了白素贞，她泪光闪烁开口道，“白姐姐，彩虹要走了。”

白素贞有些不忍，她眼眶微红开口道，“保重。”

在李止戈和白素贞的目送下，彩虹转身，身影在斜阳下越走越远。

等到彩虹的身影消失了，白素贞转头看向表情平静的李止戈，声音哀怨道，“大仙，彩虹还未成仙，寿数不过几百年，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了，你一点也不伤感吗？”

李止戈摇头，“小白，大道何其艰难？你求了五百年的仙，如今不也没有成仙吗？彩虹她没有攀登大道之心，我又何苦将她留在身旁？”

“小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总有一天，你也会从我身边离开，去走自己的路。”

白素贞闻言身子轻轻颤了一下，旋即她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声音也变得坚定起来，“大仙，我一定会修成仙身，永远侍奉在你身旁的。”

李止戈看向眼前温婉秀丽的女子，她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天真，身上也多了几分仙家气象。

骊山三百年的修行，得无当圣母亲自教导，又得传了上清御法真章，白素贞距离成仙已经不远了。

不过李止戈没有鼓励白素贞，反而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平静开口道，“小白，即使成了仙，寿也有尽时。人仙寿九千年，地仙寿四万七千年，天仙寿十万八千年，真仙寿百万年。本座已经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寿元无尽。你想要永远侍奉在本座身旁谈何容易啊？”

白素贞没有被李止戈打击，她目光更加坚定了，“大仙，小白不会放弃的。哪怕小白资质低劣，哪怕道途艰险，小白也会朝着金仙大道前进，只为了能一直侍奉在大仙身旁。”

“走了！”

李止戈没有接话，只是踏步走向了远方。

斜阳下，白素贞愣愣望着李止戈被拉长的身影，下意识追了上去，开口问道，“大仙，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啊？”

李止戈转头，似笑非笑看向白素贞，调侃道，“你是不是忘了下山前老母让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