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达周正他们镇子上的时候,王逸看了下表——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
延溪镇虽然在城区六环,但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地方‘沿溪’,靠着水。这里自古就邻着护城河,于生活上取用方便,因此在这儿住的人可并不少。
这会儿虽然早过了一般餐饮店的晚高峰饭点,但是街道两侧仍然能看到很多今天没能按时下班,多加班了一两个小时才结束工作匆匆正往家赶的白领。
文姿仪是真的累了,两人交换座位后重新上路没多久,王逸就看到她的脑袋像水葫芦似的点啊点的。
索性,在第二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档口,便将文姿仪的座位放倒下去,让她可以睡得稍微舒服些。
在给她披上毛毯的时候,王逸稍稍拉起了文姿仪左手上的无指袖套,那里仍旧是一片黑色,刺痛着他的眼睛,也炙烤着他的内心。
面对蓬莱山上的鬼牌,他们力所能及地尝试了能做到的全部,付出一切才活了下来,但阴云却并非完全散去。
轻轻关上车门,王逸下车拨通电话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迎上来。
“哎!兔爷!”男人向王逸招手:“怎么这么慢呀,我家是远了点,但也是在城西六环,您中午打的电话,这都开了得有7、8个小时了吧?我都怕您是一脚油门,开到陕西去了。”
王逸附和他:“周哥,这事情说来话长了,您家,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就我自己一个人住,晚饭早就做好等着你们了,对了,怎么不见文小姐?”
这时身后传来车门的开合声,文姿仪披着米黄色的毛毯下了车。
外面的气温明显比车里低上几度,风刮得她头发向一侧舒展,她把墨镜摘了,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镜,镜片后的她,整个人的状态和眼神都还有些迷离,看上去还没有完全睡醒。
周正礼数周到:“文小姐,真是好久不见啦!您这样的贵客难得来一趟,我感觉整个镇子怎么说来的?蓬荜生辉!”
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瞧向王逸:“兔爷,我这成语用得对吗?”
王逸笑而不语。
“话说您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漂亮,原本是计划外出春游吗?”
文姿仪哼笑一声:“哼,是啊,我这不是就到你家春游来了么。”
说完她看向另一个人:“王逸。”
“嗯?”
“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