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行宫驻地,谷口,深夜。
此时,城墙之下,城门门口。
牛喜儿来到了城门前,后面跟着一个同样穿着宦者服饰,躬身低头的小黄门,两人被守城门的陈百祥拦住,问道:“牛公公此来是做什么?”
“陛下命奴婢出去采办些东西,还请陈校尉放行!”牛喜儿递上了自己的通行令牌。
“采办东西?”陈百祥翻看着通行令牌,嘀咕道,“陛下是缺什么东西么?这位公公身上怎么颇多泥土?”
牛喜儿说道:“陈校尉有所不知,这是宫里新来的,是尚药坊的小超子,平时与药草为伍,身上有些泥土也不奇怪,这次是李公公让他跟我一同出去给陛下办差。”
“尚药坊?陛下是需要什么药么?”陈校尉奇怪道。
“这……”牛喜儿露出为难的神色。
“哦……明白……明白。”陈百祥说道,“是我唐突了,公公不要见怪。”
“奴婢多谢陈校尉!”
陈百祥微笑点头,而后吩咐道:“开城门,放行!”
“是!”
两名兵士开了城门,两人快速出了城门,大门重又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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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乐永叔行走在谷口的城墙上,注视着下方,目不转睛。
这是一天中人最困乏的时候,更不用说他们一路行军至此,早已人困马乏,他刚才巡视,已经发现不少兵士在打哈欠,有几个甚至困得眼皮沉重得睁不开眼。
对于这些,他不忍去苛责什么,人之常情,于是装作没有看到,自己一个人上了城墙。
这是他们最危险的时候,长途行军,尚未休整,兵士们都是疲惫不堪,裴将军布置完北山行宫的防御事宜后几乎就要累倒,于是在众人的劝说下回营寨休息去了,临走之前安排他在这里守着谷口,因为知道他细致谨慎。
那么他便不能让将军失望!
不远处,他看见一队农民装束的人拉着独轮车,由两个宦者服饰的人领头,向谷口这边驶来。
“什么人?”他喝问道。
一人走上前来,高声答道:“是乐将军么?奴婢牛喜儿,奉陛下之命出谷采办些药材,现已运到,请将军开门吧!”
“牛公公稍待!”
乐永叔下了城墙,来到城门前,见到了陈百祥,问道:“牛公公是你放出去的?”
“是……”陈百祥答道,“牛公公拿着陛下的出行令牌,说是外出给陛下采办些药材,属下也不好多问,便放行了。”
“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
乐永叔想了想,说道:“我带几个人出城检查一下,再放他进来吧。”
“将军,陛下的事,咱们不好过问吧?”陈百祥为难道。
“咱们是守门的,谨慎小心些,总不是坏事,想必陛下也不会因为这个责怪我们。”
“属下听将军的!”
于是,陈百祥打开城门,乐永叔带着一队兵士出来了,走了还没多远,却见对面的牛喜儿睁大着眼睛,指着他们的背后。
城门处突然喊杀声大起。
“不好!”
乐永叔转身看向背后,城门处已经乱作一团。
“回防!”他大喊。
兵士们转身,迅速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乐永叔正要前进,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忽然胸口一痛,他低头一看,一杆长枪已经扎穿他的胸口,把他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