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安城内,西市。
一匹高头骏马停了下来。
“少将军,你在看什么?”身后一人同样停下马来,好奇问他。
他回过头来,看着他说道:“阿毛,你看那里!”
被叫做“阿毛”的精壮汉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头上戴着鸡毛冠的差役正在那里宣读邸报。
“这有什么好看的?”阿毛说道,“咱们凉州又不是没有!”
被叫做“公子”的男人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你听他那口音,绝对是纯正的长安腔嘞!”
“公子,我真是受不了你了,”汉子嘟囔道,“长安城比咱们凉州城是大了不少,女人们穿的也好看,但是也不至于连人家说话咱们也比不了吧!”
“嘘!你听!”
“本月初十,襄侯阁下将在城外羽林卫军营举行文武试,为选拔合格者,特于初五至初七日在长安城各处设擂台场二十处,连下十合者可进入文武试,文武试之最终胜者将得到襄侯阁下的召见,收为弟子,如有意愿者,可从明日起前往本市此处擂台报名参比,此书现成!”
差役宣读完之后,将手中的诏书贴在布告墙上,而后走下高台,离去了。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襄侯收徒?”男人起了兴致,“那我不是就可以留在长安城了。”
“将军可没这么说过嘞,”汉子为难道,“咱们这次出来是奉令代都督来长安叙职的,如今差事办完了,按制是要尽早回去的,否则……”
“否则什么!”男人畅快笑道,“我小时候父亲还带我见过襄侯呢,要是父亲知道我做了张须子的徒弟,他只会夸我有本事!”
“末将……末将还是觉得……”
“我可不是在问询你的意见!”男人意气风发,“就让我这凉州第一高手来会一会这长安的英雄豪杰,看看谁更厉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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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留庄。
“表兄,这些日子,我家那三小子没再给你添乱吧?”
“没有,性子上有长进了。”
“那就好,”祖母叹道,“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
“毕竟还没有加冠,只是个孩子嘛!”他劝慰道,“无须太过伤神忧心。”
“要说加冠礼,其实现在也可以办了,”祖母说道,“只是陛下那边封侯的事还是没有定,我还是想着两次一起办了才好,这样也方便,也不知道陛下在想些什么,难道真要等襄侯那边的结果出来才行?”
“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非是我等可以揣度的。”他说道,“只是既然陛下许了,就绝没有收回的道理,本朝立国至今,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呢!”
“希望吧……反正马上襄侯的文武试也要开始了,成与不成,也就快见分晓了,”她叹了一口气,而后又问道,“表兄,你跟我透个底,阳儿的策论,到底如何?能过关么?”
齐固生笑道:“反正我该教他的,都教了,剩下的,一半靠他自己,一半靠天意。”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用如此焦急。”
“你总是这样,喜欢打哑迷,我不跟你说话了!”
看着老妇人一脸要生气的样子,齐固生笑着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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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平阳侯府,中门大开。
韦坚领着两个儿子站在门口,眺望着街口的位置,身后,一大群仆人围在旁边,神情紧绷。
“父亲,可要再派人去看看,总是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呀!”
“已经催过一次,再催,你把我的老脸往哪搁,”韦坚有些不高兴了,“显得咱们多上赶着似的。”
“我不是这意思,”韦承宗忙说道,“只是想着咱们在这傻站着,旁人看了,不是更有失颜面么?”
“这还不是为了你!”韦坚说道,“要说他是县侯,我也是县侯,他是大将军,我大小也是个将军,要不是为了你的前程,我何至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