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旁边的伙计说着自己的判断,“看穿着打扮,像是个经商的,但是观其言听其行,感觉又像是某府里管事的,奇怪得很,您看?”
“长安城里有名有姓的管事我都见过的,没听说过这号人。”姜孝斌摇了摇头。
“也许是别地来的?”伙计又问道。
“听口音,像是西川郡那边的。”姜孝斌不确定道。
“西川裴家的?”
“不好说啊……”姜孝斌说道,“我来试探试探吧。”
说完,他掀开帘子,大踏步走了进去。
“我来迟了,客人远到而来,惭愧惭愧……”
“也算不得很远,”何全站起身来,“姜老板真是贵人事忙啊!”
“哪里哪里……”姜孝斌笑着说道,“尊驾从哪里来?是要运什么货?”
“我从哪里来姜老板就不用知道了,也是受人之托,”何全拿出信帖,“有人托我给姜老板送来一封信帖。”
“信帖?”姜孝斌露出疑惑的表情,而后接过,等看到信帖上的封泥章时,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但也没有打开,而是手里捏着信帖,对着来人说道,“尊驾请跟我来。”
何全点了点头,而后跟着姜孝斌上了楼,进入了一个包间,两人对面而立,跪坐在案桌旁。
“包直,”姜孝斌对着后面的伙计说道,“你守在外面,不许人靠近。”
“是。”伙计关上了门。
姜孝斌点了一盏油灯,然后才揭开信帖,原本古井无波的表情越看越凝重,最后他把信帖重新封好,用油灯上的火点着了,扔到旁边的火盆里。
信帖被烧成了灰烬。
何全见他看完了,便又掏出一个白瓷瓶,放到他的面前。
“里面的量我已经算好了,倒到差不多的瓶子里,里面满上水,喝下后一刻钟便能起效。”他说道,“你在他临上场前,想法让他喝下此物,就可以了。”
姜孝斌拿过瓷瓶,端详了许久,不发一言。
何全喝过了一盏茶。
“怎么,不肯做?”他冷笑一声,“别忘了,你这店能开起来,还是靠我韦氏的钱财与人脉。这么多年,韦侯可待你不薄啊!”
“是……是,韦侯的恩情,我……我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姜孝斌激动说道,“我不是不肯,只是我……小人能力有限……”
他越说声音越小。
“看来阁下还是没想清楚啊……”何全说道,“韦侯说了,这事不是他求你做的,而是要你做的!”
“还以为你是姜氏子呢!”他嘲讽道,“当年你把女子嫁到韦氏,又接了韦侯那么大一笔钱财,那个时候你便该明白回不去了。那个姜氏子和你家的三个小子关系如何,你还不清楚么?要是真让他拜了师、得了爵位,他会如何对你们?姜家的那个老夫人又会如何对你们?”
“韦侯让你如此做,不光是为自己,也是为了你们家着想啊,”他说道,“好好想想这个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