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自己的道歉被这么多的人见证。
对于周舒儿而言,她的脑海中反复的在问一个问题:周蜜儿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偏偏的这么的巧,就在今天。
哪怕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周舒儿还是甜甜的叫了声,“蜜儿姐姐。”
周舒儿和吴林瀚顺势也坐了下来。
这时的周蜜儿已经完全顾不上他们了,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退缩了,如果抱歉实在说不出口,要不要缓缓再说。
反正她也已经回来了,道歉这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或许,可能拖着拖着,这事就慢慢的过去了呢?到时候她都不需要道歉。
要不要就这样交给时间,让时间去淡化。
周蜜儿自顾自的纠结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周舒儿的眼神无数次的看向她,或大大方方的看,或偷偷的看。
周舒儿看看周蜜儿,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
再看一看吴林瀚,更是神色如常。
在看到周蜜儿的一瞬间,周舒儿本能的怀疑,吴林瀚之所以来家里吃饭,是因为周蜜儿的缘故。
可明明是她早上邀请吴林瀚过来的呀?
那就是周蜜儿知道吴林瀚今天要过来吃饭,所以选择了今天回来。
或许因为吴林瀚的存在,爷爷和爸爸会不计较她离家出走。
可周蜜儿怎么知道吴林瀚今天要过来吃饭呢?难道他们还有联系。
这一刻,周舒儿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掉了。
这几天,想着吴林瀚的问题,她已经把自己搞得神经衰弱了。
好几次,她都快说服自己了,说服自己放弃。可每当他有了这样的念头,她的心里就无比的难受。
心里难受,脑袋昏沉。
好几天,她都是突然的从睡梦中哭着醒过来,哭了睡,睡醒了又哭。
每每这时,她觉得自己无比的难受,那种难受无法缓解,除非她小声的,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劝自己,“没事的,吴林瀚还是你的,只要你不放弃,他还是你的。”
夜里断断续续的睡着,白天也变的无精打采,同部门的同事都问,“经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了,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面对这样略带关心的询问,周舒儿只能笑了笑。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苦笑。
这几天,她都没有见到吴林瀚。
也并不算意外,只要她不主动,林瀚根本不会主动来见她。
她甚至怀疑,要是她一直不去找吴林瀚,吴林瀚就会这样慢慢的退出她的生活的,毫无声息的,不留一丝痕迹的退出。
这几天,她也是故意的没有去找吴林瀚。
白天在公司的时候憋的很辛苦,晚上在家的时候憋的更加的辛苦。
周舒儿记得很久之前,看过的禁毒纪录片,她现在这样的反应像极了那些染上毒品,努力戒除的戒断反应。
只要挺过去就好了,挺过去就好了。
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可当昨天夜里,她再次惊醒过来的时候,心想算了吧,戒不断就算了把,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
所以,第二天,她才那么的迫不及待。一到公司,就跑去见了吴林瀚,邀请他来吃饭也不过是顺嘴一说。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已经离家出走好几天的周蜜儿会突然的出现在家里。
为什么她不回新加坡?
为什么她离家出走还要回来,就不能就此消失吗?
可周蜜儿还会是他们之间的阻碍吗?
是不是她自己想多了呢?
他们之间是不是已经没了交集了。
一定是这样的,他们已经没了交集了。
他们那段过往,或许两个当事人已经往前走了,只有她自己还在执着。
对,一定是这样的。
吴林瀚跟周蜜儿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吴林瀚现在是她周舒儿的男朋友,不对,是她的未婚夫。
是她未婚夫也只会是她的未婚夫。
“爸爸。”
“周总。”
“嗯,林瀚来呀。”
简短的几句对话把周蜜儿拉回到了现实中。
周蜜儿起身喊了声,“爸爸。”
周华看了眼周蜜儿说,“我们的大小姐回来了。”
周蜜儿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站在沙发旁,双手搅在了一起。
她要现在道歉吗?
先爸爸,再爷爷。
逐个击破。
明明就是一句抱歉的事,可这时的周蜜儿偏偏开不了口。
这时,周蜜儿心里有个声音,“等爷爷回来,等爷爷回来。”
不一会儿,爷爷还真的回来了。可此时爸爸已经不在客厅了。
那就等到晚餐的时候,等到他们两个都在的时候,再说抱歉好了。
这时的周蜜儿翻开了一个名为“寻找自我”的备忘录,重新添上一条:周蜜儿,拖延症,遇事就知道往后拖。
周蜜儿啊周蜜儿,你身上的毛病还真是多呀?
拖延症这条得改,必须得改。失忆前的那些坏毛病都得改。
周蜜儿在心里暗暗的跟自己说。
改,一定改,下次改。
这次的道歉还是要拖的,拖到晚饭的时候说,拖到晚饭结束的时候再说。
之前建这个备忘录是为了恢复记忆做准备的。
现在恢复记忆遥遥无期,周蜜儿看了眼备忘录的内容,下一秒钟,周蜜儿就把备忘录给关了。
细看怎么全是毛病。
哪怕不能恢复记忆,备忘录上记录的确定,她也得改吧。
什么怂啦,拖延症啦,做事冲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