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知道自己是迟钝的,并不聪明,但也不至愚笨至此。“如果我没有特殊能力,就会同安吾一起被炸死。我的异能力如你所见。你的目的是什么?杀死我?”
“人罪孽深重,还愚蠢至极,我会净化那份邪恶。”费奥多尔忧郁地、坚定地微笑。
织田作之助一言难尽地看着对面少年,是个和太宰一样的孩子啊。他将手放在少年白色毛绒绒的帽子上,轻轻揉了揉,认真鼓励少年,“加油。”
少年呆楞在原地,他气急败坏地向走远的红发青年大喊,“喂,织田作,我是认真的!”
红发青年背对着他,抬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少年气结。
少年站着原地,他摸摸帽子,意外地感觉不错。如果能将红发青年从太宰身边夺走,太宰一定会露出令他满意的神色。
————
“在真正的敌人救赎我们的灵魂前,将持续在脏污的鲜血中行军。”
幽灵突袭港口黑手党,芥川龙之介带着部下与他们在美术馆前的大马路上进行火并,织田作之助赶到的时候就听见幽灵首领向芥川诉说他所追寻的夙愿。
“安德烈·纪德,”,他向久违的故人询问,“这就是你的目的,寻求死亡?”
“我的男孩,”纪德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情感,“你终于再次出现在我的世界中。”
织田作之助淡定地…他无法维持淡定的假面,男人对他的称呼使得他回忆起十分糟糕的往事。这种令人胃部翻滚不适的语气真是分外熟悉,这个男人怎么回事?他和男人应该只见过一次面吧?
森鸥外从不掩饰自己的糟糕癖好,很少有人知道,森鸥外的狩猎范围并不只局限于幼女,在他与森鸥外走散之前,糟糕饲养员的换装对象——是他。
森鸥外对他的教导向来是严厉冷酷的,有些时候…比如森鸥外给他换上洋装的时候,会很温柔地亲吻他、拥抱他,笑眯眯地赞美他的美丽…森鸥外会像个真正的父亲…不对,父亲应该是福泽先生那样的。
织田作之助一点都不想回忆起首领是如何用那种黏糊糊、甜腻腻的亲昵语气叫他“我的男孩”,他也一点都不想回忆起首领将他幼时照片展示给福泽先生时那种得意洋洋的炫耀神情。
那个混蛋竟然还留着他幼时穿洋装时的照片!
织田作之助将锐利满含杀气的目光掷向对面的男人,他冷淡地介绍自己的姓名,“织田作之助,我的名字。”
“我早有预感…预感会在这个国家再次与你相遇,你是解放我们这些幽灵灵魂的人。”
“是吗?我介绍认识的葬仪社业者给你,可以拿到优惠价。”
“我的男孩,只有你能够引导我们前往净火的战场。”
纪德灰色瞳孔红中燃烧着某种希望的火焰,微笑着,他的声音从数十年前的战场上传来,“这是属于我们的战场。”
卡尔玛将芥川龙之介拉起来,他带领着部下站在织田作之助身侧,警惕地戒备对面的穿着军装的男人。
沉默的士兵无声聚集在纪德身后,死寂的瞳孔中空无一物。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首领的用意。林太郎,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残忍。
“这里不适合战斗,地点由你选定。”织田作之助仿佛看见了久远以前尸骸遍地的战场,似乎鼻尖也嗅到了战场上的硝烟,“十年前未完成的那场战斗,早应该结束了。”
————
“太宰,死心吧,乱步大人是不会让你逃掉的。”
江户川乱步无聊地坐在路灯下,躲猫猫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他讨厌带小孩,真是的,这种爱哭闹的小孩子最讨厌了。
太宰治脸色阴沉地俯视对面的少年,该说不亏是「超推理」吗。
“织田作是江户川乱步的哥哥。”
“乱步大人从不说谎。”
“记忆?”
“世界故意透露的线索。”
“你迟到了。”
“你没有拉住他。”
两个少年决定休战,不再互相伤害。虽然揭对方老底是很快乐,但自己的老底也被对方扒的一干二净那就不太妙了。
“乱步大人要回去睡觉了,你背乱步大人回去。”
“不要,我比你小四岁,织田作是委托你照顾我的。”
“那是社长的任务,作之助从不让乱步大人照顾小孩。”
“织田作…喂!小侦探,路在这边,你不是有地理模型吗?”
“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乱步大人才不要把精力用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无人知晓的夜晚,天空中的弯月温柔地注视着两个幼稚可爱的少年离去。
抱臂无声守护的银狼先生松了口气,两只同样聪明的猫猫聚在一起玩游戏,他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