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青年清理干净吧台,取出古典杯,向杯内加入八分满冰块,将苏格兰威士忌和杏仁利口酒导入玻璃杯中,轻轻摇晃几下,他将调制完成的「教父」放在森鸥外面前。
森鸥外摇晃着酒杯,观察着酒杯中褐色液体的流动,他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坂口安吾,笑眯眯地调侃不安的社畜。
“坂口安吾,异能特务科的参事官辅助,港口黑手党的卧底,同时也是欧洲异能组织mimic的间谍,很能干的年轻人嘛。”
“织田还经常和我提前你,说给你安排的工作太多,害得你经常熬夜加班。你可得好好跟他解释,明明你是在忙其他的工作,可不是我压榨员工。”
“森先生,这与织田作无关。我是卧底这件事,织田作并不知情。”
“怎么会无关呢?明知道坂口先生是卧底,依然放坂口先生离开的,不正是织田吗?”
坂口安吾瞳孔骤然收缩,极度的恐惧从心底升起。
织田作之助走到森鸥外身边,他深吸口气,请求对方,“你先放老板离开,我会接受惩罚。”
“不可以,他听到了黑手党的机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老板离开?”
“不要任性,”森鸥外教育不听话的孩子,他向黑衣守卫下达命令,“清理掉无关人员。”
“不准动手!”织田作之助大声命令,他转过身急切地请求面带微笑的男人,“林太郎,让他们住手。”
森鸥外轻抿一口酒,威士忌的醇厚香气和杏仁的苦涩在口腔中扩散开,他冰冷的紫眸微微眯起,无视了红发青年的请求。
黑衣人的手指慢慢收紧,老板脸颊上的冷汗滴落在地。
“父亲。”红发青年单膝跪下,“放老板离开。”
“我答应过你,会无条件应许你的一个请求,”森鸥外放下酒杯,抬手示意守卫停止动作,他扫了眼对面一言不发的坂口安吾,“你确定是这个请求了吗?”
“是的。”红发青年低着头,谁也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黑衣守卫收起武器,伸出手臂礼貌地请老板出去,老板走出酒吧前神色复杂地望了眼跪着的两人,没想到他们三人中隐藏最深的是平时最木讷的红发男人,还有「唯一的请求」是准备留给眼镜社畜的吧?唉,这都什么事啊。
“起来吧,我可不是那种会体罚孩子的家长。”森鸥外拍拍红发青年的肩膀,“织田,港口黑手党的叛徒要如何处理?”
“让叛徒咬住石阶,用力踢其后脑以毁去下颚,再将其翻转过来,对准胸膛连开三枪解决。”
“记得很清楚嘛,这个叛徒就由织田解决。”
“首领…我…”他想要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拒绝的话语。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织田。”
坂口安吾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想要对悠闲微笑的男人嘶吼,你杀死我吧,无论用什么刑罚都好,无论多残忍的刑罚都可以。不要再逼迫他了,不要再伤害他了!
“放过安吾吧。”织田作之助麻木地开口,呆滞空洞的蓝眸带着些希冀的微光,他恳求着男人。
“不行哦,织田已经放过坂口先生一次了。”森鸥外摇摇头,拒绝了青年的恳求,他看向青年的眼神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织田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森鸥外带着狡黠的笑容,他从青年的枪套中拿出手木仓,这是他送给青年的武器。“很简单的,像我教你那样,握紧、瞄准,好了,只要手指稍稍用力~”
红发青年脑中一片空白,如同牵线木偶,任由男人将枪塞入他手中,枪口在调整,最终定格于坂口安吾的心脏处。
他的视线与狼狈的友人对上。织田作,杀了我吧,他听见友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坂口安吾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他听见某种物体摔落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睛里跑出来,他的心脏开始剧烈地疼痛。
“森不律,我给你两个选择。”森鸥外脸上的假笑消失,紫眸不含一丝温度,他冷漠地开口。
“一是处决这个叛徒,你还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我的继承人。二是杀了我,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也好、小说家也好,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红发青年没有回答,他只是僵硬地、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他的灵魂已离开世间,到达无人知晓的彼岸。
“从小就这样,觉得为难就一声不吭的。把枪给我,”森鸥外伸手接过近卫递过来的手木仓,“那就由我来替你做出选择。”
枪声响起,弹壳落下。红发青年满头冷汗地跪倒在地,红色血液争先恐后地从肩膀喷涌而出。
森鸥外蹲下身,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阴森冷酷,手术刀在指尖旋转,他询问红发青年,“很喜欢他?”
红发青年点点头,“林太郎,放了他。”
手术刀刺进伤口,血肉被冰冷的刀刃划开。
“嗯…”
青年靠在医生身上,咬紧牙关,冷汗打湿额前的碎发,疼痛使得他眼前一片漆黑。
“忍着。”
医生的手指伸进青年的身体,在温软滑腻的血肉中摸索,指尖触碰到硬物,他将本不应出现在青年体内的子弹取出。
森鸥外将红发青年打晕,他看向哭得狼狈的坂口安吾,用指尖捏着子弹,将它展示给对方。
指尖松开,染血的子弹掉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森鸥外爱怜地抚平青年因疼痛皱紧的眉头,他冷酷地下达命令。
“明日处决叛徒坂口安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