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娘娘,皇上下午去了储秀宫,就一直待在惠嫔处。”剪秋进来禀报。
“她才有孕,皇上去瞧她也没什么稀奇的,意料中事。”宜修双目紧闭,眉头深锁。
“可是皇上没歇在那,用了晚膳又去了安贵人处。”剪秋说。
“哦?”宜修睁眼:“那就是惠嫔进言了,她倒是聪明,知道自己不能侍奉,就把安排自己的姐妹,以此固宠。”
“娘娘,如今惠嫔有孕,若是将来真的诞下皇子,恐怕华妃也难与其抗衡,娘娘还是应该尽早想个法子。”剪秋说。
宜修闻言,却摇了摇头:“剪秋,你知道惠嫔厉害在哪里吗?”
剪秋一愣:“想必是出身高贵,又年轻貌美。”
“哼。”宜修一声冷哼:“宫中何时缺少过年轻貌美的女子,但是你冷眼瞧着有谁能像惠嫔这样。”
“还请娘娘赐教。”剪秋说。
“惠嫔厉害就厉害在和莞贵人、安贵人互为依靠,姐妹之间又从不猜忌,全心全意信任对方,所以咱们那些挑拨的计策都不能成,当真是铁板一块,刀刺不进,水泄不通。”宜修恨恨道。
“本宫先是在王府做侧福晋,又立为福晋,后来又成了大清的皇后,后宫里面姐妹失和,互相猜忌,互相算计的例子数不胜数,哪怕是亲姐妹,为了荣宠,为了名位,反目成仇的也比比皆是,但是能做到她们三个这样儿的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宜修说。
“惠嫔本人德行出众,与后宫众人交好,协理六宫之时还广施恩惠邀买人心,恐怕假以时日,六宫归心,归的便是她沈眉庄了吧,华妃也掌权多年,但是威望却远远不及惠嫔,众人或怕或恨,唯恐避之不及。她年级轻轻,就有如此手腕儿和谋算,当真是厉害。本宫浸淫后宫多年,算计人心从无遗漏,在她那里却屡屡碰壁,剪秋,你当是为何?”
“是惠嫔狡诈,多有防备。”剪秋猜道。
宜修摇了摇头:“是本宫看不清她。”
“娘娘您也看不清她吗?”剪秋有些吃惊。
“后宫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时日久了,她们的弱点握在本宫手里,早晚会变成射向她们自己的利箭,但是惠嫔……”宜修苦笑一声。
剪秋眼睛瞪大了:“娘娘的意思是?”
“无欲则刚,惠嫔无欲无求,既不在意皇上的宠爱,也不在意名位,她没有弱点。”宜修缓缓说道。
“……”剪秋无语。
“本宫有时候怀疑,难不成惠嫔真就是如孝文皇后、文德皇后一般的千古贤妇?若是如此,本宫这皇后的宝座,岂不是要退位让贤?”宜修扶额。
“娘娘,万万不可有此自弃之意呀。”剪秋连忙劝道。
“这是自然,太后说得对,本宫不仅仅是大清的皇后,还是乌拉那拉氏的皇后,只要本宫在一日,就不能让惠嫔如此得意。”宜修的眼底似乎酝酿着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