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贵人这几句话,直戳甄嬛的心窝肺管子,饶是小狐狸嬛修养上佳,还是被她气红了脸。
“咳咳咳……”甄嬛剧烈地咳嗽。
懿贵人一见甄嬛这样儿经不得气,倒愧疚起来。
心里琢磨着甄嬛本就因为失宠气闷,自己本不该和她置气的,只是瞧她实在是不争气,忍不住用话激了她两句。
“娘娘,皇上还等着娘娘呢,不如先进去吧。”槿汐见自己的主子受气,忍不住瞟了懿贵人一眼。
甄嬛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在太阳地下和大胖橘的新女朋友争一夕长短的,如今甄家的命运就掌握在她的手里,况且现在懿贵人是皇上的新宠,也不好得罪。
懿贵人站在门口,目送甄嬛进去了,进去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瞪了她一眼。
懿贵人心下憋闷:罢了,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成。
就让莞嫔自己去一趟也好,去了,八成也就能死心了。
“奴婢陪小主回去吧,这天气正热着呢。”采薇关心道。
“也好,咱们走吧。”懿贵人点点头,坐上了轿辇。
养心殿内,大胖橘仍旧坐在榻上。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甄嬛忍住心中的酸涩,向大胖橘行礼。
“不是说身子还没好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大胖橘竟然也没叫起,只是直勾勾盯着甄嬛的脸,眉心蹙了起来。
“臣妾有罪,请皇上恕罪。”甄嬛干脆双膝跪地,连同自己的那点微弱的自尊,一起伏在地上。
平日里她最是清高,希望着能和大胖橘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大胖橘也乐意捧着她,让她高估了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分量。
如今大胖橘明知她身子不适,还是让她在养心殿外跪着,也不叫起,哪里还有夫妻的恩情,有的只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驯化罢了。
见大胖橘不接话,甄嬛不顾自己小腹的抽痛,继续跪在地上陈情:“臣妾病中失言,无意冒犯天颜,还请皇上降罪。”
“朕是念你身子不适,并无怪罪,你也无需如此。”大胖橘嘴上这样说着,但眸中的寒意并未消融。
“求皇上开恩,都是臣妾的不是,皇上若是要怪就怪臣妾一人吧,还请皇上宽宥臣妾的父母家人。”甄嬛顿首。
“你百般求见,也不见你问及朕是否安好,就是为了和朕说这个吗?”
“臣妾罪有应得,羞见天颜,宁愿一生吃素,不再承宠,但是朝中权力倾轧,臣妾虽不是十分知晓,但父亲素来勤勉忠心,还请皇上重新审理臣妾父亲一案,不要使一人含冤。”
“朕不会尽信一面之词,鄂敏的话朕也不会全信,但是钱名世一事,你父亲的一言一行,朕都瞧在眼里,种种之事,实不算是冤了你母家。”
“臣妾父亲对皇上素来忠心,皇上也无半分顾念了吗?”甄嬛已经开始出现不适之症,耳鸣如蝉,眼前也一阵阵地发黑。
大胖橘的耐心已然耗尽,本来还没想好如何处置,但是见甄嬛如此不懂事,随口说道:“朕已经想好,甄远道夫妇及其家眷,发配宁古塔,不必给披甲人为奴,只住在那里就行了,朕这也算是顾念他的辛苦。”
甄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宁古塔苦寒无比,臣妾父母一把年纪,怎能受得了这样的苦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皇上,到底真的是铁证如山,还是皇上因为敦亲王与年羹尧一事耿耿于怀,而要疑心他人!”
“大胆!”大胖橘怒而拍案:“莞嫔!是朕宠坏了你,宠得你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屡屡置喙朝政,你还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上!”苏培盛急匆匆地进来了,一见这个情形,便知道两个人又吵了架。
大胖橘一肚子火,冲苏培盛吼道:“什么事!”
苏培盛心里一个哆嗦,看了莞嫔一眼:“大牢来人禀报,说甄大人得了鼠疫,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