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竹仪小心的看了林白好几眼,越发的确定,这人和自己命中所见的人一模一样。甚至是没有什么差距。
时间流速很快。
进宫的路上也是要时间的,在一起说了会儿话,随即不坑声的过了会儿,外面的天已经开始发暗,夜晚再次来临。
“好了。”
殿中暖烘烘的,让人光是待着就有些昏昏欲睡,姜离坐在林白的身边,眼皮子早就在打架了。
林白在纸上写写画画,姜离打瞌睡。
林白弄完了东西,姜离也没有清醒。
林白说话的声音更是如此。
他抬手,笑着冲裴竹仪招了招。
“过来。”
这一次,小声的控制住了音量。
裴竹仪迈步向前,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无声无息。只是他腿脚发麻,走的每步路有多么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孟九安跪了一下午,裴竹仪从他的身边走过的时候,孟九安也是一动不动。
如果能够忽略他放在地上的手指已经深深的扣进了地毯的话,倒也是能够把他当作一尊雕塑。
“这是……”
裴竹仪惊讶。
林白的书桌上只放了浓黑的墨,走进了才发现,是昨天自己送过来的东西。
纸张微微泛黄,上面画着的人,赫然是垂手站在书房中间的裴竹仪。
不过是黑白色彩,却能在一笔一划之间看见人的神韵。
“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林白揶揄着笑道:“看起来是的。”
裴竹仪有些惊讶于这位小太子的手法,似乎是没有外界传言来的那么无能。
“是,夜间多梦,的确是没能睡好。”
林白眉毛一挑,那张苍白的面孔上顿时多了神采。
雪白色的袖口上沾染了乌黑的墨汁,连累了那皓腕也是。林白却不管不顾的抻了抻腰,动作豪放,并不拘泥。
“说来听听,是什么样子的梦,既然叫我的侄子未曾好眠。”
林白说到“侄子”两个字的时候,这里面并没有太多的对于小辈的关爱。他刻意的要准了字音,却并不加重,有种刻意的随意感。
总是是在故意的调笑。
腿脚上的酸麻好像是顺着脚上的筋脉一路而上,抓住尾椎骨之后再次攀附上了脊柱。
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后脑,激起一阵酥麻。
裴竹仪艰难的忍下了那种战栗。
“我梦见凤舞九天之上,游龙嬉戏。”
林白笑着说道:“如此祥瑞!想来是要有好事发生了啊。”
裴竹仪却垂下眼,看着林白手上那块墨水污痕不动。
“今日……留在宫中吧。”
林白很是随意道。
那跪在地上的孟九安陡然直起了腰,电光火石之间,和站在林白身边的裴竹仪对视。
林白勾着唇笑,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