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忘了,赴宴的时候赖大鼻子有令不让带枪,他腰里没有枪。
高秋婷再次叫了一声张猛的名字:“你别怕,我是高秋婷。”
张猛看着发出声音的草料堆:“高秋婷?你咋认得我?”
高秋婷这才想起她以前叫苗秋婷。
“我是苗秋婷。”
“苗秋婷?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五姥山?”
“我在五姥山二十年了。”
“我在山上半年多,从来没见过你。”
“我在北洞口,很少到赖大鼻子这边来。”
“你快钻进来吧,一会让人看见就没命了。”
张猛钻进了草料堆。
高秋婷把草料整整,盖住了她和张猛,一下子把张猛抱住。
这一刻,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个当年她用心爱过的男人,这个至今她还忘不了的男人,这个在传说中已经死了的男人,二十多年的分离,这二十多年,她忘记了什么是爱。
还有哪个男人可以让她爱,爱是个啥滋味,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张猛也紧紧抱住高秋婷。
高秋婷仿佛明白了一件事。
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能爱上一个男人。
张猛问:“你是咋回事,你咋在赖大鼻子手里?”
高秋婷说:“不要说话,让人听见咱俩就完蛋了。”
他们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
山上没动静了,安静的像一座坟墓。
但他们不敢出来,直到天黑,他们才悄悄下山。
去哪呢?
惟一能去的地方,是花旗镇那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表舅张岐山家。
路上的时候,高秋婷才知道张猛是如何被人救下。
张猛也知道了他们的儿子已经二十二岁。
但是高秋婷只见过小时候的儿子。
长大后的儿子啥样,她根本不知道。
儿子可能不知道有她这样一个妈。
更不知道有张猛这样一个爹。
穆城,警备司令部门前。
门前的广场上搭起一个台子,公审大会在这里召开。
上午九点的时候,广场上已经人头攒动。
老老少少把偌大的广场挤得满满的。
以前,广场显得空空荡荡,百姓们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停留。
这个广场曾经是王爷府杀人的地方。
凡是王爷认为有罪的人,都会在这里被砍掉脑袋。
这是一个充满血腥味儿的广场,是人间地狱。
而今天,人满为患。
连广场附近的屋顶上都站满了半大不小的少年。
甚至还有一些胆大的小丫头夹杂在里面。
人群里,很多人握着砖头或瓦块。
这些砖头瓦块能把赖大鼻子砸个半死。
何超群安排了一个连的兵力维持会场秩序。
之后,他就去请吕占奎司令。
从剿匪行动开始,吕司令就被胡省三软禁在王爷府里。
王爷府的院墙高约丈二。
前任司令还在高墙上装了铁丝网,想逃都逃不出去。
虽然吕司令不相信何超群所谓的军事演习。
他已经猜到何超群是去了五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