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让二头扶他到大门口，渴望着小福子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但是小福子一直没有出现。

1949年5月的一天，一位中年军官走进润雪的办公室。

这是一张饱经战火硝烟的脸。

也是一张被岁月雕琢过的脸。

他的鬓角已经染霜，左边的袖管是空的。

虽然岁月的摧残改变了他原本的模样，润雪还是一眼认出了何超群。

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他们面对面坐下，久久没有说话。

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

“给我讲讲你的经历，好吗？”

何超群淡然一笑：“我的经历……跟国民党打内战、反围剿、长征、井冈山、抗战八年、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大西南剿匪……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经历，是一个政党的经历，也是一个民族的经历。”

润雪眼含热泪：“你和新中国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我满足了，别无它求了。”

何超群说：“历史也会记录下你的足迹。你在敌人的心脏里、踩着刀尖一路走到今天，你是我党隐密战线上的女英雄。现在，你又要和残留的敌特斗智斗勇。”

润雪一笑说：“我熟悉他们，曾经，我也是军统的一员啊。”

何超群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我在哈尔滨见过小福子，他在四野，当了团长。”

润雪一下子泪流满面。

弟弟小福子，是她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了。

何超群说：“你放心，他会回来的。他说他最惦记两个人，一个是他娘，一个是他的姐姐。”

润雪含泪而笑。

她对何超群说：“你知道吗，你有一个女儿。”

何超群惊愕地睁大眼睛：“女儿？”

润雪说：“她叫海灵，个子比我还高。”

何超群说：“她多大了？”

润雪说：“你算一算，你走了多少年？”

何超群说：“二十二岁了。她在哪，我要见她。”

润雪说：“她也很想见你。只是不巧，她去省里参加培训了，过几天就回来。”

何超群用一条胳膊抱住了润雪：“谢谢你，赐给我一个女儿。”

夫妻二人紧紧相拥，泪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裳。

终结

2023年7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