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国师府,苏年拉着秦冷进了府,将人按到院子的凉亭里。
院子里只点了几盏灯,草木和凉亭的影子都不是那么明显,云深过来的时候点了其他几盏,这才彻底明亮起来,完全能清楚的看到对方面上的表情。
“秦哥,你可能知道秦府一年四季都有人守在旁边,知道师兄过来看了你一次,知道师兄义无反顾的离开了,知道他新收了个徒弟。”苏年认真地看着秦冷,“但也有你不知道的,卓蔺所有的事情师兄他都交给了我,唯独在秦府周围的人,是他在管的。
包括苏新他们,都是师兄在边扈知道你的状况,为你找来的。师兄那年过来见了你一面,没有人知道,他瞒了所有人,当时你大病一场后忘了那件事,就真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件事他谁都没说,我也是听你说起才知道。
当时有人猜他是不是过来了,但没人敢想,因为那份痛苦没人觉得能忍受下来,冬雪冷冽,他一人从边扈到卓蔺,从卓蔺到边扈,躲着所有人,然后被你发现被你忘记,没人敢想。师兄离开秦府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是入睡不了的状态了。
我在苍双收到消息,赶到边扈,是我骗着他喝了药和在外室整夜陪着他,他才睡着的,在秦府神经崩了那么久加上舟车劳顿他都睡不着,秦哥,师兄他没有义无反顾,你不知道顾容亲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只要见到一个和许叔许容松相似的人,他都会咬着不放。
他新收的徒弟,是他的长期离开让你觉得唐典会替代了你吗?你觉得,师兄是这样的人吗?从小到大,不管许家灭门前还是灭门后,师兄都遇到了很多很多人,但我在他那里的位置,从来没有变过,我知道爱会让人疯狂乱想,
但秦哥,我想替我师兄拜托你,多信他几次,他会向你走过来的。”
秦冷听着,四处安静只有苏年的声音,云深坐在院墙上,也静静地听着,夜色落入人的眼里,宁静也透着难以言说的悲痛。
许久,秦冷也没开口,苏年说的这些,这些年来,大部分都在心里想过,所有的事想起来后,他还是之前那般洒脱生活,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沉重。
当初肯定的,反复在心里被推翻然后又论证,这么多年下来,也是累了,艰难的张了张嘴,第一句话都没有发出声音,不想苏年为他太过担心,扣了扣自己的指腹,扯出一个笑,“你这么费心费力的替你师兄说这么多,万一,你师兄根本没这个心思怎么办?”
他现在能将这份心意永远的藏在心里的,再将它重新翻到明面上来,到时候,收不了场怎么办?没有第二个何氏够他来疯。
他许愿的时候都不忍将人捆在身边,到时候自己疯起来,做出什么事谁能拦得住他?他不想伤害身边为他好的人,更不想伤害到许期。
苏年倒了杯水放到秦冷面前,“因为你是这么多年来,我见到的,许子期最特殊对待的一个人。他虽然温柔但能拒人千里之外,可以说,师兄完完全全是和许叔一个性子出来的,甚至每一种都比许叔更深。
中合下来,他比谁都更清醒知道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他给自己定下的事就绝对会完成,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你是这么多年来,他唯一迁就的。比武台上他的狠厉,看台上他的不顾后果,年前他过来偷偷看你几眼,这些放到他身上,放到许叔身上,都是别人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