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么些年来,证明出来确实是他走错了路,他坚持多年来,不知道在执念些什么,“也将苏家、我和你师娘忘了吧,别叫师傅师娘了也行,苏家不想束缚住你,以前是许家束着你,以后我们希望你能活成自己,
不用担心我和你沈姨,我会照顾好自己和你沈姨的,许子期,许期,小期,为自己活吧,这次不论你活成什么样,我和你沈姨都站你身后。
释怀了、过成自己了,能的话就回来看看我们,不能的话也没关系,你知道我们的消息,我们知道你的就好了。”
苏权白的话极有道理极其理智,也极其残忍极其扎着人心。
劝人忘了伤痛,去痊愈伤口是对的,这话由任何一个缓过来的人说都挺正常的,但由苏权白说出来,只会化成更锋利的刀子落在许期心上。
许期直接从座位上划到地上跪下,哭咽声传来,苏权白不想让他说对不起的话,他能不说。
沈镜闭了闭眼,许期的哭声太绝望了,手上传来苏权白掐在她手上的疼,不是很疼,能感受到苏权白两边克制,一边克制着因为年年因为小期引起的难受背痛,一边克制着力度不疼到她。
苏权白松开沈镜的手,撑着石桌站了起来,招呼不远处的人过来,等着人过来之时苏权白走到许期面前,“是不是我骂你一两句你会好受些?可是许子期,你做不到,你只会将我骂的那些话语放在心上,加倍反复折磨自己。
许子期,你答应我的事,有太多没做到的了。”苏权白抓住许期的手臂,拉起许期,“许子期,求你,过好以后的生活,别再做不到答应我的,过好自己,求你,别再说对不起,别再后悔。”
许期伸手抱住了苏权白,像是溺水许久挣扎挥动的手抓住了浮木,哭泣声越来越撕心裂肺,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事情回到原本的轨迹。
能不能重新回到许家覆灭的时候?他再经历一次,他远离苏家,谁都不靠近了,就只让他一人身在局中沉沦,生也好死也罢,谁都不要在意他。
谁都别在意他。
许期被人带走,院里谁的眼眶都带些湿,苏权白扶着沈镜回了房间,绿叶被寒风吹到地上,又被狂风吹离地面,飘出院子。
晚上
许期呆坐在院子里,已经过了平日他在这里的时间了,因着白日发生的事,许期现在实在不想离开,想多陪陪苏年,以后想陪着人,就要去墓前了。
苏年这个年岁离去,师傅师娘白发人送黑发人,苏年入馆之时都没有子女嚎啕,极少的安静到窒息,不知道是没了力哭了还是大家一致觉得苏年会更喜欢这个送别方式。
白蜡滴台,烛光晃了一瞬,听到脚步声,许期没动,这个时候,是秦冷要过来的时候了,风城每到半夜过来的事,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了,就这样各自清楚知道,谁都不说些什么也不做些什么。
感知到身旁坐了人,听到带着疲惫和惊讶的声音,“许期,你的头发……”
许期低头,入目的没有生机白的发尾以及秦冷的黑靴,“白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