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故意命人将那胭脂做了调换,一是因着这东西是要送给漪袊的,自然是要送最好的才配得上她;二也是一个敲门砖,毕竟早晚要知晓,何不先引得注意。
只是他竟然不知听她谈论起自己竟然是这般的感觉,不由有些好奇,如今这两人如果见到自己又该是如何反应?
“点绛公子?何处来的这等惑人心神的妖人。简直糊涂,身为女子怎可沉溺于这些个玩物丧志之事。澜国也何时也开始了这些不正的风气?难怪是从殇国传来的,他们就是要消磨澜国女子的志气,好歹毒的心思。”漪袊呵斥道。
“殿下,这可是冤枉了在下了,在下可从来没存着这样的心思。”一个清冷的男声从漪袊的窗外响起。
屋内的人皆是一惊,秀菊更是瞬间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屏息凝神的盯着声音的来处。自己与殿下武功皆是不俗,可刚刚却一直未察觉那窗外有人,那人武功该是何等之高,如果不是他出声,今日岂不是就根本不知他曾来过?
漪袊也盯着那处,现如今的自己行走本就已经困难,如果真是什么歹人,自己也是无法与之一搏,况且那人如今主动现身,想必也是未存什么杀意。
“窗外何人,为何不出来一见。”漪袊镇定自若道。
廖即心也不躲着,大大方方的将窗推开,抖了抖身上的落雪,一个转身,身形飘逸的落在了屋内,看了一眼漪袊,微微皱了下眉,将窗又重新关好,又将身上的外袍褪下。
“大胆,你是何人,怎可这般在殿下面前失仪?”秀菊走上前挡在漪袊面前,将人与漪袊分开来。
秀菊看着他只毫无花饰的纯白面具,还有这头上的一头白发,这人究竟是谁?心中不断的犯着嘀咕,看他身形动作应当是个年轻人,而且刚刚他褪下衣物的手,虽然一只手带着手套,但也另一只也是肤质细嫩,可为何他又有这满头的银丝?不免让人心中生疑。
“外袍,寒气重。”廖即心解释说道,又自顾自的往漪袊跟前走去。
秀菊微微将佩剑拔出一些,横在两人中间,威慑道:“将你的面具摘下,不准再靠近殿下。”
廖即心并未转头看秀菊,只耸了耸肩:“在下并无恶意。”
漪袊看了看他,便出声道:“秀菊,退下吧。”
秀菊听到漪袊说的,收起手中剑,但是仍是一脸防备的丝毫不松懈。
\想必刚刚公子在外面也听了许久,公子如今现身,公子便是那传闻中的点绛公子吧?”漪袊坐正身子道。
“正是在下,初来贵宝地,早就听闻澜国太子殿下有倾城之姿,我本又是做这胭脂的生意,见多了各样的美人,听闻此事,不免心中有些好奇,所以特来一睹真容。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廖即心忍住心中的一切,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人的声音了。
秀菊见惯了这澜国的男子内敛含蓄的性子,如今这人如此举止轻佻,让她不免有些心存怒意。
“既然点绛公子远道而来,为何不从正门进,而要学这些个宵小之徒?如今现身了也不以真容示人,说你并无恶意恐怕难以让人信服吧?”漪袊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人。声音因着面具的原因有些闷声闷气,可却也听得出年岁不大,还有一些清冷,而且不知为何,这人的声音听着总觉得不应该是这种话语。
廖即心在面具下轻笑:“在下相貌丑陋,实在不敢污了殿下的眼,还望殿下恕罪。”
漪袊也不多说什么,他今日不给自己见到,自己也不急于一时,他日自己定然能亲自摘下他这面具看看究竟是何人。
“那点绛公子今日前来不止是来见孤的吧?还有何事?”漪袊已经因着这腿有些坐不住了,可却碍于这人突然出现,不得不继续如此。
廖即心不以为意,自己走到火边驱散着身上的寒意:“在下听闻殿下最近在寻那胭脂的主人,所以在下便来了。”
漪袊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胭脂:“这不正是点绛公子自己送到孤面前让孤去查的吗?”
廖即心也不反驳,只是安静的将双手伸向火边。
“那也是因着早想求见太子殿下,一直不得法门,才只得出此下策。”廖即心解释道。
“点绛公子有来过孤的府上?”漪袊问着。
“递过拜帖,可是都无疾而终,只得出此下策。”廖即心怎会不知这每日往太子府上递拜帖的人,没有成百也有数十,漪袊也不会去深究自己究竟有没有真的递过,一切也不过是说辞罢了。
“不知点绛公子寻孤有何事?”漪袊问道。
“我初来澜国,听闻如今澜国是太子殿下监国,想在澜国做生意,那定然是要前来拜访太子殿下的,我是个商人,所以并不想生事,只想在澜国好生做生意,于是前来拜见太子殿下。”
“孤不知这殇国上门拜访是何礼数,只是这来澜国点绛公子就这般两手空空的,还走了窗,莫不是这就是殇国的礼数?”漪袊看也没看眼前的方帕。
“今日来的匆忙,有失礼数,待明日,定然备下心意亲自送来殿下府中,好生拜见殿下。”廖即心说道。
“不如这般,今日我来了殿下这,不如送殿下一份小心意吧。”廖即心想起什么说道。
“是何心意?”漪袊问道。
“在下初来,听闻太子殿下每逢冬日,身子就会有些不适,我虽说是做胭脂生意的,可也懂一些医术,不如我替太子殿下诊诊脉,也好替殿下分忧一二。”廖即心说着便朝着漪袊走去。
秀菊看着那人走向漪袊,又抬起手中的剑,廖即心一个抬手压在了她拔剑的手上:“我说了我没有恶意。”
秀菊一动不动的感受到来自那人手上来的压迫,不是自己不想再动,而是她的手无法抬起,再如何施力也无法挣脱他压下来的手。
“孤的身子自有太医们看顾,也并无大碍,这就不劳点绛公子费心了。”漪袊回绝道。
廖即心想到了自己这么说她或许不会让自己替她看伤,但也还是想要试上一试。
“既然点绛公子如今已经见到孤了,那孤便叫秀菊送您回去吧。改日点绛公子正式来府,孤再好生招待点绛公子。”漪袊如今还不止这人究竟是何打算,但无论如何,都不是如今的自己想去处理的。漪袊感觉自己腿上那酸胀之感,还不断的又蔓延之势,也不知自己如今的表情是否伪装好。
廖即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漪袊:“殿下很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