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甄淼淼红了眼,露出满眼的感动,窦太后心底涌出满满的感叹。
真是一个实诚的孩子呀。
女子过得很难,从一出生,到长大成人,到嫁人生子,一直都是这样的。因为性别的原因,她们承受自己不该承受的冷漠、嘲弄和虐待。这是她们的宿命,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这些不公平的事情,没有人看到吗?也许有,也许没有,但从没有人说过什么。男人们默认这是正常的,因为他们漠不关心,他们是既得利益者。
但心存善心的女子不会自怨自艾,反而会理解同性的不易,愿意绞尽脑汁付出,愿意做事改变这一切。
女子,会帮助女子。
甄淼淼走出了第一步,她这个当太后的,走出第二步又何妨?
若她不站出来,难道还能将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吗?
太后这个位置,并不只意味着享受,也得承担一些该承担的责任。
玩乐了这么多年,如今,该到了自己付出、承担的时候了。
自己很清楚,这场话剧不是戏说,是真实的生活。甚至有很多女子,比这出戏剧里的招娣还要惨。
窦太后再次拍了拍甄淼淼,以示安抚,旋即转头看向昭平帝,问道:“皇上,你觉得呢?甄良娣的见识,是不是十分难得?”
昭平帝点头:“的确难得。”
太后继续道:“哀家刚才想过了,倘若甄良娣真能开一个先河,为女子提供工作机会,倘若,女子们能得到更多的机会,承担养家糊口的担子,创造很多的财富,到那时,咱们西楚整个国家都能跟着受益。”
随着这番话,昭平帝的眼睛渐渐亮了。
西楚如今的发展,已经渐渐到了瓶颈期,昭平帝常有无可奈何之感。
但倘若加入一些变故,倘若能多一些劳动力,整个国家变得更繁华,也就指日可待了呀。
到那时,自己何愁不能名留千古?
倘若现在自己肯给予一些鼓励,顺势而为,事情成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万一事情不成,那也是甄淼淼自己的事情,自己不会有丝毫损失。
想到这里,昭平帝再不迟疑,露出笑容道:“太后所言甚是,甄良娣,倘若你真能做出一番事业,改变女子的身份地位,朕必定重重有赏。”
不等甄淼淼回答,窦太后笑着问道:“甄良娣这孩子老实,有话想必也不好意思问,哀家就代劳了,不知道皇上愿意赏赐什么?”
昭平帝想了一下,不答反问道:“母后觉得该给什么赏赐?”
太后微笑道:“女子能有这等见识,着实不易,哀家年轻时,都有所不及。哀家真心喜欢这孩子,觉得她如今已经胜过许许多多人,当以太子妃之位相酬。”
昭平帝沉吟道:“太子妃之位身份特殊,这才一直悬而未决。甄良娣虽然比往日强了很多,但瞧着不是能承担太子妃重担之人,再说了,太子未必愿意。”
太后道:“选太子妃的确该慎重一些,但眼前已经有了好人选,何必舍近求远犹豫不决?甄良娣有这份见识足矣,其余方面,哀家愿意教导一番。”
她沉吟片刻,继续道:“至于太子那边,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太子离开之前,跟甄良娣相处得很好,屡次带她出宫游逛,不然,也不会跟那个什么黄静香撞上。太子从没有对哪个女子上心,如今明摆着对待甄良娣的态度与众不同,可见,他与哀家一样,都是极有眼光之人呢。”
甄淼淼目瞪口呆,心里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