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一便有二,或许接下来的战斗,还会有许多像顾思卿一样受到迫害,郁郁不得志的有识之士,诚心来投。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何愁大夏青天不复。
萧鸿没敢有任何的犹豫,连忙上前欲将顾思卿扶起。
可当萧鸿双手扶到顾思卿双臂之时,他才发现,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力量竟大得惊人,若非萧鸿本身也是个力大之人,还当真扶不起他来。
而随着萧鸿一把将顾思卿扶起,顾思卿的双眸之中却写满了震惊,因为方才他本就给自己设计了萧鸿无法将自己扶起,而向萧鸿求得一道恩典再起身的环节。
可这萧鸿力量大的毫无道理,倒是自己方才的暗里反抗,好像成了笑话。
就在顾思卿有些尴尬之时。
萧鸿却是笑了起来:“顾大哥既是入了我萧家军,此后便是一家人,若再用这方式,可就真的见外了,顾大哥有何时不便直言之事,管说便是,只要合乎情理,萧鸿无不答应。”
顾思卿闻言,心中惭愧,却还是直言道:“末将知道,萧家军以字头编营,而长令口这一万多将士,很有可能会被重新整编,编入他营,殿下,他们都是我的老部下,可否......”
“哈哈哈,我倒是何事,惹得顾大哥,要以长跪相求,顾大哥大可放心,这长令口所有将士,萧某绝不重整,至于营旗也可顾大哥自行决定,另外,若今后,我们真能有幸战胜夏誉,除夏誉之外,凡抓到参与顾嫂一事之人,萧某皆不过问,全由顾大哥自行处理。”
听完此话,顾思卿身心一颤,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报仇指日可待,不经意间,顾思卿已是红了眼眶,曾多少次咬牙切齿的无奈,随着萧鸿的出现,得到了一丝的释放。
也正是这一刻,顾思卿突然迈开了步子,他一脚踢到了那颗被血布包裹着的人头之上。
湍急的河流,发出扑通一声,溅起的少许水花,洗不掉顾思卿这么多年忍受的憋屈和愤恨,却让他难得的发泄了一次。
......
两人没再多言,各自上马,随着两匹马儿的出现,那数十骑分列在城门前的将士,开始将右手紧握的火把,用力的拍打在左手的盾牌上!
“嚯!嚯!嚯......”
将士们喉咙处发出的声响,简单却又让人莫名的感觉热血沸腾。
火把撞击盾牌,溅起的火星子,散发着温热,像是在欢迎着萧鸿的到来。
而随着城门前将士的呐喊。
城楼上的将士也跟着呼喊起来,他们手中的长枪尾部击打着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
行至城门洞中,萧鸿才发现,原来他在河边之所以能看到那城门开启的光亮,皆是因为此时此刻,长令口所有的将士,包括百姓都未曾入眠。
他们就站在路边,小巷里,他们手握火把,皆是在等待着萧鸿。
而就当萧鸿骑着马儿前脚刚踏入城内的时候。
顾思卿的长剑抽了出来,横举于头顶。
多年来对于故去爱人的思念,和被皇室打压的苦楚,让他受尽了委屈,这一刻或许因为激动,而面色涨红。
他终是嘶喊出来声:“弟兄们,我们今日反了!誓死追随世子殿下!”
“誓死追随世子殿下,萧鸿......萧鸿......”
此时此刻不论是将士还是百姓,都在呼喊着萧鸿的名字,城门之上鼓声雷动。
萧鸿的心也在跟着这如虹的声响而颤抖。
萧鸿不知道,那高伯雄在这长令口,到底做了什么。
但他知道,绝对可以用十恶不赦来形容,因为萧鸿发现,面前这些淳朴的百姓,他们的眼里,满含热泪,这些泪水能洗刷掉多少的冤屈,萧鸿不清楚。
但这是萧鸿发兵以来,第一次抛去私仇,抛去爷爷和父亲的死,真真正正的觉得,这大夏是该彻彻底底的清洗了。
因为若非他手握萧家军,起兵伐夏,不知还会有多少像高伯雄这样的奸臣,迫害着百姓。
而于这万千高呼声中,萧鸿也重重吸了一口气,握拳重重捶打在心口之上。
“鸿得百姓信奈,得将士信奈,必当竭尽全力,哪怕肝脑涂地,也誓要还天下百姓,一个没有残害和压迫的大夏!”
......
这一晚,不是特殊的日子,也非什么节日,更没有提前备下的酒宴,但这一晚的长令口,却比数年来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
跟随萧鸿,意味着战争,意味着要面对大夏的兵锋铁蹄,所有人都非常清楚这一点。
但他们却并未感到恐惧,反而前所未有的释怀。
火把堆叠成小山,百姓们拿出家中,经高伯雄剥削后为数不多的吃食,将士们也搬出抄高柏雄家时,酒窖里的所有美酒。
人们欢声笑语,可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萧鸿第一次捧起手中,百姓递过来的酒碗,觉得是那般的滚烫。
而也直到此时,有些醉意的顾思卿,才痛哭了起来,这杀人都不见眨眼的男人,上一次落泪还是得知爱人被逼死的时候。
而这一次的哭泣,则是因为他在自责,若是他没有因为爱人的死,而自暴自弃,终日酗酒,不问世事,高伯雄也就没有机会那般毫无顾忌欺压百姓。
毕竟他虽未有兵权,地位却不输高伯雄,而他的实力远胜高伯雄。
当然此刻醉意正盛的顾思卿也很清楚,若非没有萧鸿的伐夏文书,多年不问世事的他,就算再出山,也未必能扳倒高伯雄,毕竟人人心存反意,但没有萧鸿这个契机,太多的人都会选择继续忍耐,而苟安于世。